“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焦雅略微夸张的拔高声调,语气里的不自然连焦子尧都听出来了。
他迅速看了焦雅一眼,然后站起身挡在两个女人之间,对妍媸笑呵呵道,“爆炸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帅府死了位姨太太,我姐夫已经好多天不让她出门了,今天是跟着我,不过我得负责把她送回林府去,不然我姐夫肯定会找我要人的,你们要说私房话改天再说。”
焦雅没说话,算是默认了焦子尧的说法。
这个说法,显然是说服不了妍媸的,焦雅是状态不对,跟林次长是否让她出门有什么关系?再者说,他们到这里来,林次长又怎么会知道?
难道是因为知晓这场爆炸是冲着她来的,所以跟她生分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妍媸也没什么话可说,因为她确实差一点连累她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她不禁抬眸去看焦雅,但是焦雅躲闪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目光。
妍媸心中已经了然,再说话时便客气了许多,原本无话不说话的朋友,突然间客气,便显得尴尬,大家都觉得气氛不对,以至于连最擅长插科打诨的焦子尧都坐不住了,很快便找了个借口告辞。
直到姐弟二人坐的车离开冯公馆,妍媸脸上维持的微笑才缓缓沉下去。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对于焦雅的这份友情,她十分珍惜,可是现在,焦雅跟她生了嫌隙。妍媸并不怪她,也没有理由怪她,她只是失落。
……
“你刚才怎么回事啊?那么尴尬,我都待不下去了。”焦家的汽车驶离冯公馆一段距离之后焦子尧放慢了车速,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汽车后座发呆的焦雅。
焦雅把视线从车窗外面收回来,然后垂下头,却始终没有开口。
见她这反应,焦子尧心中便了然,他不由翻了个白眼,“事情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该不会又想起来了吧?”
“我只是……看到妍媸住在那座宅子里,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焦雅的声音低低的,透着说不出的失落。
“你可千万别不舒服。”焦子尧叹气道,“你是结了婚的人,轮也轮不到你不舒服,不然以后大家见了面如何自处?我跟阮无城不做兄弟啦?你跟妍媸也不做朋友啦?大家老死不相往来?”
“谁说我不跟她做朋友了!”焦雅心里纠结,说话声音低低的,说到妍媸时,不禁有些后悔,她刚才的表现,确实太明显了,“我跟妍媸投缘,我也挺喜欢她的,刚才就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没转过弯来,没控制住自己。”
焦子尧转着方向盘转弯,不依不饶道,“你是没控制住自己,人家妍媸脸都快笑僵了,她那么敏感的人,会看不出来你有意疏远她?”
“哎呀!明天我跟她说清楚就好了,她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倒是你,”焦雅瞪着焦子尧的背影,“你干嘛呀,不依不饶的,我们女孩子的事情你跟着掺和什么啊……”
“是你刚才表现的太明显好不好……”
女人的脸果然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焦子尧不禁吐出一口气,十分的不想理她,但是想到妍媸跟阮无城,他还是开口道,“我知道阮无城救过你,你对他有感情,可是……可是他心里没有你啊傻姐姐。人家从始至终都把你当成朋友看待,他对妍媸是什么样子,当年对你又是什么样子,你看不出来吗?”
像是被勾起伤心的往事,焦雅有些哀伤,阻止焦子尧道,“你别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到底是亲姐弟,焦子尧也不愿意戳她的痛处,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沉默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要不然你回家住一天,免得姐夫看出端倪。都是陈年往事了,没必要为这种事搞的大家都不痛快。”
她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回家面对丈夫,焦雅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于是焦子尧转了弯,直接开车去了焦家,把焦雅送去之后,他再度上车去见林立农。
这个晚上焦雅一夜未眠,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想的都是路上焦子尧跟她说的话。
她不是没有听进去,只是觉得有些不甘心罢了,她是焦家的大小姐,北平军需部次长的太太,自小在蜜罐里长大,婚后亦是被丈夫宠的无法无天,平日里谁见了她都要给三分颜面,她看上去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要的,始终没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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