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榕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支烟,任凭烟雾在茶香中袅袅,雾气和烟气慢慢地融在了一起,模糊了两人的目光。
杜江豪也不急着说话,只拿着紫砂的小茶壶,把新烧又放了两分钟的水冲进去,等候一两分钟,才慢慢地滤进了公道杯里。
两个人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说话。
冷榕靠在那里看着杜江豪分茶,他手上的工夫不错,一个公道杯下面放了四只小茶盅,但是他就这么随意腕子一抖,茶水已经非常均匀地分在了四只茶盅里面,几乎看不出毫厘的差别。
“杜总的这双手不错。”
冷榕盯着他的手看,看得杜江豪有点发毛。兴许是屋里空调开得太大,又有热茶袅袅,他感觉到自己背上隐隐有点汗开始渗出来了。
冷榕像是随意聊天似的,笑了笑,“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段子,燕丹召见荆轲的时候,叫了许多美女献艺。荆轲夸了一个弹琴的女子,说这是双好手。于是,燕丹就叫人把美人的手砍了下来,放在盘子里送给荆轲。”
杜江豪可不是女人,冷榕自然也不是荆轲。但是,他刚刚夸完了杜江豪的手,转口说了这么个典故,杜江豪一时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带着几分警觉看着冷榕,冷榕用力地吸了一口烟,却说道:“如果我现在说,杜总这双手真好,我想要了,你肯么?”
杜江豪愣了一下,回忆了一下对于这个人所有的认识,确定冷榕这家伙应该没有什么搞基的恶趣味,才说道:“冷总真会开玩笑,我又不是美人,要我的手做什么用?”
冷榕点了点头,“是了,我要了你的手也没什么用,但是杜总若失了一双手,那就太遗憾了。但如果现在我说,我不要你的手也可以,你应该给我点好处,感谢我放弃,杜总以为如何?”
杜江豪这才算是听明白了冷榕的话,低头喝了一口茶,“冷总何必把弯子绕得这么大,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是么?”
冷榕也不追究,抽了一大口烟,缓缓地吐着烟圈,然后把手里并没有抽完的半支烟按在了烟灰缸里。
“我记得杜总刚才还问了我一个问题呢,问我可有什么好处。”
杜江豪不说话,他刚才说了这么一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董乔本来就是他的女人,你杜江豪来横上一杠子,还妄想要好处?
杜江豪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自己的筹码并不够,所以没有开口。
冷榕拿起面前的茶水,小小地抿了一口,“杜总,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换一种方式问,比如说,你可以问我,若坚持一意孤行,会有什么后果。”
杜江豪也并没有问这样的话,他把手里的茶喝干了,放了下来,似乎在咀嚼他话里的意思。
冷榕又说道:“但不管怎么样,杜总如果给了我这个面子,往后我自然也会给杜总面子。还有一件事,我想杜总大概忘记跟我说起了。”
杜江豪抬起眼来看着他。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事情需要跟冷榕汇报,但是,他跟冷家的关系,其实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单薄。
“我记得我那位哥哥,在郦城和锦城都有些产业,其中还涉及了信贷和娱乐场所的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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