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云州保卫战（第1页）
片刻之后，一名侦察兵匆忙来报。
“报——校尉大人，城外观察兵紧急通报，南门外十里之地，遭遇惨剧，上千逃难的云州子民横遭屠戮。”此语一出，四周顿时哀鸿遍野。
言语简洁，其意昭然。众人皆明了，自南门逃遁的百姓，无疑已落入城外预谋已久的代善部族之屠刀之下。
城池防御摇摇欲坠，唯一的生路竟化作了通往黄泉的幽冥之门。无论是携家带口欲借南门逃生的民众，还是从屋檐下蹒跚而出的百姓，面上无不显露着沮丧与绝望的痕迹。
方奕，刚从家中步出，闻此噩耗，嘴角不禁一阵抽搐。显然，他的推测成真，南门实乃代善布下的毒计，专为引诱无辜，施以屠杀。
为阻止更多百姓惨遭毒手，方奕毅然下令封闭北城小门，并亲手题写誓词，高悬城墙，誓与云州共存亡。
“城墙上守军不过区区数百，防线已如风中残烛。代善扬言，今日必破我云州，血洗全城。在此生死存亡之际，我要问问诸位云州儿郎，是愿战死沙场，抑或坐以待毙？是誓死扞卫家园，还是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方奕目光凌厉，环视周遭百姓，字字铿锵：“云州男儿，可有攀墙一战之勇？可有宁死不屈之志？”
铁血质问，却换来一片沉寂。
众人深知，城破则无人能免，终将步入魂飞魄散之境。
愤怒与仇恨在胸中燃烧，面庞扭曲于挣扎，但作为平民，面对生死抉择，心中的恐惧仍旧难以克服。
目睹此景，方奕怒目圆睁，再次振声追问：“我率万马千军而来，若我等尽没，贼寇必将涌入城中。唯有全城同心协力，尚存一丝生机。再问一遍，云州男儿，谁敢应战？”
言及此处，方奕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满是决绝：“云州男儿，尔等何在？”
回应他的，却是深深的失望。
那些汉子，心中纵有百般挣扎，面对他的迫切目光，终究还是低下头颅，不敢直视那份急切与焦灼。
“你们真的……”
面对沉默的人群，方奕欲言又止，愤而跺脚，正欲转身离去，投身那最后的决战。
就在这决心赴死，欲重返城墙与袍泽共抗敌寇之时，一声苍老而清晰的呼唤，穿透人群，悠悠传来。
“保家卫国，人人有责。”一位老者毅然发声，率先打破了沉寂。言毕，他整了整身上那件旧而宽松的长袍，衣衫虽破，脊梁不屈。
“国乱家危，敌人觊觎我等家园，妄图斩断我们的希望。既然如此，我们哪怕拼上这条性命，也要让那些侵略者知晓，我们虽身处困顿，但铁骨铮铮，誓死不屈！”
他目光炯炯，转向方奕，高声询问：“头可断，血可流，男儿之志不可丢，你是否愿意与我共赴这生死之战？”
面对必死之局，一名青年昂首挺胸，响亮回应：“誓死追随！”
方奕重拳击胸，誓言铿锵：“杀敌卫土！”
老者挥手间，一股超脱世俗的气息油然而生，他须髯轻抚，背手而立：“老夫年迈，但热血未凉，怎能眼睁睁看着敌人践踏云州，毁灭吾家，屠杀亲人？”
“方奕，你有担当，这份保家卫国的重任，就由我和犬子共同承担。”
老者未曾料到，方奕竟能安然归来。此前方奕神秘失踪，武威侯四处散播其背叛之言，唯有老者坚信不疑。
方奕连忙行礼：“多谢桂老厚义。”
这老者曾是他在云州城中少数给予温暖之人，而站在一旁的正是其子，方奕儿时的玩伴桂三狗。
黝黑瘦削的桂三狗走近方奕，无言以对，只是轻轻以肩相抵，那是无需言语的默契——同生共死，兄弟情深。
此刻，一妇人之声响起：
“大义我不懂，但护家抗贼，妇人亦知。让大壮随你去，活则共庆，死亦光荣。”
牛大婶坚决地把魁梧的大壮推向方奕，言辞恳切。
“牛大婶所言极是，护家抗贼，光荣牺牲，算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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