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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存下了那张照片,即使他沦为阶下囚,她永远不会耻于向她在乎的人说,许永成是她的爸爸。
在家呆了近一周,再踏出门时,她都有种新奇的感觉,像是重新活了过来。身体没有病前好,走一段路就有点喘,但总算是在恢复中。
仍是没有关于爸爸的公开审判,也不知道他会面临怎样的刑罚。但她没有再哭了,恢复到了之前的生活日常。
直到又过了一周,周卓告诉了她,不会有公开的审讯,许叔叔以行贿罪获刑,刑期四年,其实这已经算轻的了。但是现在还不明晰,不知道将会送往哪儿服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家属能去探望,也只能再耐心等待。
她礼貌地道了谢,想挂断时,周卓又问了她,什么时候来面试。
她说等我去看下日程表,她从沙发上站起,走到放了电脑的桌前,抽了张纸巾擦掉了忽然落下的眼泪,再确认了邮件,是两周后。
在纽约,有好几家公司的面试,她沟通了下,安排在了集中的三天里。
周卓嘱咐了她好好复习,也不要压力太大后,就结束了通话。
电话挂断时,许嘉茗站在了桌前,可那一瞬,她又不知道在哪儿。
是种解脱吗?
尘埃落定,四年。
在她原本的计划中,四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刚刚好,一年半后毕业,她呆在这再等一年半的身份。如果爸爸在狱中能有减刑,说不定她拿到身份的时候,他也能出来了。她会接他来温哥华,他们会在这里生活。
不少人将拿身份称为蹲移民监,某种意义上政策限制了人的自由行动,一年内必须待满一定天数才符合要求。
她至少需要在这再呆三年。
最后一层的保护被撕开,这一刻,她有了懵懂的责任感。她需要养活自己,需要赚钱为爸爸以后的养老作准备。
温哥华的房价很高,可爸爸也很喜欢这个地方。即使她暂时买不起house,也可以努力买个小点的寓所。
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国了。
这四年,她只能躲在这个地方吗?
回京后不久,陈岩就打了电话回家,问何时有空,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陈志云没给出个具体时间,直到突然一天的中午,让秘书打了电话给他,问他要不要今晚回家吃饭。
彼时的陈岩正在办公室里,回了有空。
放下手机后,他走到窗边,有很多要做的事,却是奢侈地在发呆。
又是一年的开头,他已经忘了去年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做什么。但大概率是在忙工作,年初总会列个大致的计划,谈不上自己有多少的理想,最基本的,手下一干人要吃饭糊口。
他也忘了,刚回国时工作时,有过什么理想。肯定是有的,谁没有年轻过?
理想可以崇高,手段却不能纯粹,有时还会背离初衷。其实也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为了一点理想在工作,包括自己。
甚至有时彻底没有理想,反而能活得更轻松。但那样的轻松更像是个乌托邦,无法实现的东西,也要存放在心中的一个角落里。
陈志云回来的早,大半天的会,是有些累了。到家后,让人洗了把热毛巾,敷在了脸上。热汽舒缓着神经,脑中推敲着各方的态度,过了遍后,毛巾渐凉,他扯下放到了一旁。
桌上已泡了茶,他拿过吹了吹,细呷了一口,才想到一会儿子要来找他。
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但陈志云一时也摸不清,陈岩是有什么事需要他的帮忙。
当时陈志云确实忙,没立即应下,也是在给他时间,再考虑一下。从小就教他,话要想好了再说,说出口就没有收回的余地。也用不着猜,他一会儿来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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