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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也有扇窗,窗棂上仍旧是久积出的灰。
窗户玻璃也不算明净整洁,影响人的视野清晰度。
姜湖没有开窗,她放下那沓稿子,站到窗边往外看。
有雪刮到窗户玻璃上,即刻消融留下水渍。
隔着不算清明的视野,姜湖看到了窗外中餐馆方形的后院。
那里立着两个人,身形迥异。
其中一个身姿挺拔,腿直如白桦,他立在那里,宽阔的肩不曾有半分垮。
姜湖继而瞄了眼后院的情形。
院里陈列的物件不算杂乱,井然有序。
有老旧的需要人力拖拉的石磨,她在早年南下采风时见过,不知道此处的它能否飘出碾过五谷后的草木香;有一些大型绿色植株,姜湖说不出名字,她猜是当地特有植物;还有两方石桌配着两圈石凳,可能是风平浪静的日子里供人月下小酌,或是燥热天气下供人休憩对饮用的。
……
看了一圈,姜湖渐渐收回视线,最后又瞟了眼立在后院的那两个人,以及那个坐着的小姑娘。
身形修长的男人正抬步,要离开后院。
姜湖视线挪移到他身上时,正巧他抬眸往她站的这扇窗口看。
隔着不算近的距离,隔着窗户玻璃上的满满一层灰,姜湖却能够完整地看清他的脸。
他唇间线平直,他双眸深黑深邃。
他为了哄一个孩子裹红色头巾。
他叫瞿蔺。
姜湖记得这是他不久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名字。
她记住了。
**
姜湖先于瞿蔺收回视线。
瞿蔺视野内那扇窗还没消失,适才站在窗户后面的人影已经没有了。
他跨进楼内,刚刚招呼完姜湖的少女alma正坐在餐馆大厅内,摇着长腿。
餐馆里没有了厨师,今年起几乎停止对外营业。
有人点单接不接,纯看老唐心情。
战乱刚定,通货膨胀,客人留下的货币里拉不值钱,购买力极其低下,老唐没有赚的兴趣。
他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回国赚人民币。
瞿蔺径直走向收银台,从账本上撕了张纸下来。
写了几行字,他将这张纸递给坐在不远处的alma:“帮个忙,拿给楼上的客人。”
alma跳起来一把拽过,她动作过快,力道也没收,纸张边角都差点儿被她拽破了。
她很乐意。
瞿蔺见状锁眉,随后听见alma问:“瞿蔺,你为什么不去?”
alma问完后,看了眼纸上的字。
她跟着老唐学汉语多年,瞿蔺的字迹是方正小楷,近乎印刷体般周正,是最好辨识的那一种。
瞿蔺写的几行字也不复杂,她认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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