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打车过去。”
傅识则没有问她在禾苑的原因,也没有问她日记的内容,而是问道:“有没有难为你?”
“没有……”
“嗯,你在外头?”
听到她电话中的噪声,傅识则自然地推断,云厘嗯了声,他语气平静道:“待在外头,等我过去。”
云厘挂了电话,在原地还有些发愣。
她以为这个时候,傅识则会更关心日记的内容,而不是她。
但他丝毫没有提及,他来的目的,似乎只是不愿她遇到什么事情,所以让她待在外头。
云厘没有听傅识则的,她回到了屋里,将打印出来的两份日记递给江渊的父母。
她耐心地陪两个老人翻阅着。
看到最后,江母已经满脸都是泪水,她捂着脸痛哭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为什么没跟妈妈说,为什么不听医生的话啊……”
她忽然麻了一下,江渊和她提过,他说自己不太适应博士的生活,想退学直接去找份工作。
很许多父母一样,他们没听进去,他们只关注儿子的大好前程。
可是……
江渊只要再跟她说一句就好了。
她再怎么样,最在乎的还是,自己儿子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啊。
云厘沉默地陪在旁边,等他们两人情绪都稳定了,才轻声说道:“叔叔阿姨,你们不要难过了,学长那么爱你们,不希望你们这样的……”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傅识则。因为学长的事情,阿则他一直很内疚,也因此休学了很长一段时间。”
“叔叔阿姨,当年发生的事情,真的不能怪阿则,他那么重感情的一个人,几乎把学长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你们看学长日记里也有写,阿则是有看着他吃药的,他也很希望学长活下来。”
云厘陆陆续续和他们说了傅识则的事情,她的手机反复在振动。几分钟后,有人敲了门。
江母去打开,见到傅识则的时候明显怔了下,他默然地进屋,见到云厘平安坐在沙发上,微皱的眉眼才松开。
傅识则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江渊的父母了。
这个屋子也有几年的时间没来了。
二老的生活看起来一切如常。
习惯性的,傅识则认为对方并不想见到他。
这么多年,对江渊、对对方无尽的内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重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傅识则一时半会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云厘看着他低垂着头,发丝遮了部分眼眸,在这个逼仄阴郁的空间内,他瘦削的肩有些僵硬。
“你们先走吧。”
江母还站在门口,话中带着起伏。
“……”
骤然被下了逐客令,云厘声音有些发颤:“叔叔阿姨,学长没有怪阿则,你们也不要怪他了好不好。”
两人面色沉重,又说了一遍:“你们先走吧。”
“叔叔阿姨……”云厘懵懵地重复了一遍,傅识则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便往外面走。
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偏头说了唯一的一句话。
“请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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