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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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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友说没事儿，老太太什么都知道，挺随和的啊。连歌无语，程友说行了你先去煮东西吃吧，我呆会没事去打打游戏，你吃完就上线叫我。

程友挂掉电话，他妈妈看着他，说这孩子真乖，小细嗓儿一直都不敢放开了跟我说话，我不会把他吓着了吧。

程友摸着下巴说现在还不知道，下次带他来见你确定一下。

连歌上线的时候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了，吃完饺子回复了几条拜年的短信，洗漱完躺到床上之后，才把笔记本搬到床上，斜倚着点开了和程友的对话框。

程友正在看电影，见到他来便关了界面，直接点了视频邀请。

连歌点了同意，就看到程友靠在椅子上啃苹果，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晚上吃太多了，帮助消化。连歌无语，说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能吃啊。俩人就这样闲聊，直到连歌透过门缝看到客厅的灯亮起来，猜不知道是爸爸还是妈妈回家了，想到厨房没洗的锅碗，走了一会神，又回来接着跟程友聊天。

程友倒是很敏锐，问刚怎么了，听到是家里人回来的回答之后便也没有再问。又继续说了一会，连歌因为回家之后便一直规律的作息提醒，觉得有些困了，便说睡了吧挺晚了。

程友笑，说你是不是早就准备说这个了啊，看你睡衣都换好了，爬床上了都。连歌说是啊，反正也无聊，明天去书法老师那里拜个年，然后在家呆两天就回去了。

程友说你还学过书法？哪天得让我见识见识。

连歌应了，意料之中却还是有些失望，他应该是没有看过他的信。

程友接着说那就快点回来，挺想你的。

尽管视频的像素实在没有高到那种程度，连歌还是低下头怕他看出自己的脸红，过了一会才低声说先这样吧，我关视频了。

躺下之后还是觉得有些睡不着，拿着手机想了想还是发了条短信出去，说新年快乐，我也想你了，怕显得太正式，还加了一个笑脸的符号。

没一会短信回过来，程友说你吓到我了，第一次听这样的话有些受宠若惊。

连歌没回，笑着把手机丢到一边，关了灯睡觉。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快中午，爸妈已经出了门，厨房收拾干净了，冰箱上留了纸条说饭菜自己热了吃，给老师的礼物已经准备好在茶几上记得带，晚上请同学吃个饭，电视柜的抽屉里有钱。连歌扫了一眼，看完之后丢进了垃圾桶。

礼物是包装好的，连歌知道应该不会便宜而且品位也不会差，想来自己也有几年没去看老师了，便也没多想，吃完之后收拾了东西就打车去了与朋友事先约好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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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

连歌是最后到的一个，几个当时一起学书法的小朋友年纪不尽相同，有两个已经成家，带着小孩一起过来，连歌对小孩没有太多的好感，碍于面子去捏了捏小孩冻得冰凉的脸蛋儿说了句好可爱，便不知道怎么接了，好在那几个也没在意，说说笑笑地进了小区，上了楼找到老师家。

老师一早已经知道他们要来，早早准备了些瓜子儿水果放在茶几上。几人把礼物都送了，陪着他一起坐在沙发上聊天。已经十几年过去，老师明显有了老态，却可能因为一直练书法的原因，看起来还有几分仙风道骨。将几人的工作学业一一问了，老师看着几人正剥着水果的手，突然对连歌说这几年还在练啊。

连歌一怔，低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时，不如以前勤了。

老师点点头，说工作肯定忙，你有这个心，还没放下就不错了，反正也不是要成名成家，修身养性就好。

抱着孩子的同学笑着接腔，说老师我现在书法家的手全用在给小孩换尿布上，你可别看不起我。

老师把注意力转移到小孩儿身上，接过来抱着说长得真好，便说以后有空就上我这来坐坐，孙子上学以后报这个班那个班，都没空上我这来，想让他来我这儿练书法，可我现在胳膊也教不了小孩儿了，老喽。

旁边几个弟子赶紧说着老师老当益壮之类的客套话，连歌跟着附和了几句，眼看着老师坐的笔直的腰杆，心想自己到了这年纪要是也能有老师这样的气质，也就心满意足了。

晚上回家和程友在网上聊天的时候，连歌便将这想法说了。程友想了想，觉得老还是个太遥远的词，而且就算是能有那样的气质，让自己呆在一个成天没有任何声音的屋子里，恐怖也不是件会满足的事。这些话自然没有说出来，便随便附和了几句，就转移了话题。

连歌正月初九开始上班，在家呆得太过压抑，初六的时候便打了招呼回了N市。程友自然是高兴，晚上去接了他吃饭，时间尚早，便沿着护城河走了起来。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吃完饭出来天已经全黑了。还处于年假期间，街上行人少得可怜，河边风还是有些大，俩人走得就近了些。连歌羽绒服帽子围巾手套装备齐全，倒不觉得冷，只可惜程友穿了件修身的大衣，看起来保暖效果实在不佳，斜了一眼身边的连歌，颇有些不平，索性揽过他肩膀，拥着一起走。

连歌的脑袋被埋在帽子与程友的胳膊里，只能勉强露出眼睛四处张望。过年的气氛虽然已不如小时候浓厚，路灯与行道树还是被装饰上了大红色，四处透着喜庆。只是树枝上少了些绿色，下面的长椅被树干分割成不规则的块状，显得有些凄凉。俩人走得很慢，声音压得低低地聊着天。之前也有几天不见面的时候，可这一次似乎是俩人感情有较大进展以来第一次，心里自然都是有些想念，只是这样走着，便有了些温情的感觉。

这条护城河程友从小便已经看熟了，有几座桥都清清楚楚，这些年却很少有机会这样单纯地再走一遍，只觉得印象中很是浑浊的河水不知何时已经好转了一些，想必是这几年城市规划之下的受益者。走到快到俩人回家要经过的那座桥时，程友说再坐一会吧，便拉着连歌在河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木制的露天椅子还是有些凉，程友坐下去的时候皱了下眉头，原本想靠一会的念头也打消了，连歌看着他的样子，踌躇着摘掉手套，然后将手放到程友的手心里。程友转头看着他笑了笑，握紧了手掌。

那一瞬间连歌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他。那样一个微笑，带着微凉的手掌，却能清晰地想像其中血液的热度，只是这样握着，便觉得是无法言说的亲密，这种亲密是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未曾体验过的，掺杂着脉脉温情的亲密。

连歌自小见证着父母之间的相处，缺乏爱情的婚姻，也未能在多年的生活中培养出感情，只是被大家都觉得适合了，便走到一起，结婚生子都走得太过程式化，而同样要强的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去做出一些妥协，因此在事业上也各自为政，最后的成功旗鼓相当，却从未想过这样的竞争有什么意义，但这样的生活模式已经成了习惯，因此也一直没有学会怎么样才是真正的家庭生活，而这家庭里，还有年幼时便不得不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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