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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杨正准备编条理由糊弄过去,黎凯从裤子荷包掏出手机递给了他,对着穆清远解释道:“我是来还手机的,你们休息吧,我上楼了。”
看着黎凯上楼了,穆杨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还担心黎凯会把他们事说出来,心里一阵慌乱。他没打算一直瞒着穆清远,只是还没做好准备,他也怕他知道后会受不了。虽然这样对黎凯挺不公平,但他无法顾全那么多。
两父子走进了屋里,穆杨正准备去洗澡,穆清远突然说道:“既然是邻居,你们为什么要抱在一起接吻呢?”
原来还是被发现了!
穆杨怔住了,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注视着穆清远,心乱如麻,说不出一句话来。
“穆杨,你知道你爸妈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穆清远感到有些无力,“你妈去世之前,拉着我的手跟我说,她和你爸爸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看着你长大成人结婚娶媳妇,她对我已经失望透了,你难道忍心她再失望一次吗?”
也许是因为愧疚,穆清远很少在穆杨面前提起他的父母,现在突然提起来,两人都勾起了许多苦涩的回忆。
在穆杨的印象中,父母的样子已经很模糊了,依稀只记得一个很淡的轮廓,也许是时间隔得太久,他怎么也想不起父母的样子,小时候父母带给他的温暖和关怀,对他来说也很遥远,似乎已经忘了那种感觉。但他却记得处理完父母的葬礼,穆清远抱着他说,从今天起我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去过新的生活,以后你不能叫我舅舅,要叫爸爸,知道吗?
当时他才五岁,穆清远刚满二十岁。穆清远心疼他,怕他到了新环境被人嘲笑是个野孩子,连名字也替他改了。
都说外甥多象舅,这话一点也不假,穆杨一天天长大,长得越来越象穆清远,最开始大家还会疑惑,总觉得这个父亲似乎太年轻了一点,可是一看到他们的样子,顾虑也就消失了。
穆杨对所有人都说穆清远是他的爸爸,这事连冯星都不知道,叫了十五年爸爸,他也改不了口,早在心里把穆清远当成了爸爸。
他不怕别的,就怕穆清远伤心,穆清远拼命地在外面打工挣钱,含辛茹苦的把他养活到这么大,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报答,却要让对方失望,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顺,真不是个东西!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穆杨心里难受,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和所有人一样,到了年龄就结婚生子,就这样过一辈子,可是现在却回不了头了,他离不开黎凯,又不想让穆清远失望,他想解释,却发现任何解释都那样苍白无力。
“你的想法我能理解,我也不想逼你,你自己好好考虑吧。”穆清远拍拍他的肩,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回到房里。
穆杨站在客厅中间,移不动脚步,心一点点地往下坠,此时的他根本无力去思考任何事情,总觉得天好像天塌了一般,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穆清远再次来到客厅,发现穆杨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像个失了魂的玩偶。
穆清远看了心疼,穆杨就是他心头上的一块肉,他知道穆杨心里不好受,他也一样不好受。
为什么男人会爱上男人?
自己都是这样,何必还要为难孩子。
穆清远想妥协,可是一想到他姐姐,整颗心都纠了起来。
他把穆杨拉到沙发上,唉声叹气,“这个罪人还是我来当吧,你明天把楼上的邻居喊到家里来,我要和他聊聊。”
穆杨呆呆地问:“聊什么?”
“聊你们的事啊!”
穆杨有点没反应过来,“我们的事?”
穆清远瞪了他一眼,“对啊!就是你们的事!我见不得你难过,你一难过我也跟着难过。”
穆杨明白了过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可能是太过于激动,说出来的话变得很不利索,结结巴巴的,“你、你、你不反对了吗?”
穆清远学着他的口气说:“我、我、我不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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