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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畔无人,素白的枕头上,还留著秋凤舞睡过的痕迹。
舒流衣心知秋凤舞必是跟往常一样练功去了,不由在心里暗叹──明明被他坏心地折腾了大半夜,居然起得比他更早,实在令他有点不服气。
这几年来,他在秋凤舞的指点之下练气习剑,有这世上一等一的‘良师’督促,舒流衣又不想他被情人小觑,练得刻苦,身手大胜往昔,但无论如何地用功勤练,始终难望秋凤舞的项背。
也只有在床上的时候,他才能占得上风。不过近来,秋凤舞也越来越懂得反客为主。
舒流衣一时竟胡思乱想发起呆来,眼看金红阳光洒满了室内,已近正午,他这才回神,暗忖不能太冷落了弟弟,匆忙梳洗停当,拿了昨晚画好的两幅山水画,推门而出。
秋凤舞白衣随风轻摆,正缓步自温泉池畔返回,微笑道:‘钧天一早就来找过你了,我见你好睡,没叫醒你。’
‘我这就过去找他。’舒流衣汗颜,与秋凤舞连袂出了无香院。
舒钧天却不在客舍里,舒流衣问了随行的家丁,才知道桓重霄来过,邀了舒钧天外出游玩。
他心底顿时一咯!,那毒王可不是良善之辈,昨天又被钧天得罪了,难保不会对钧天耍些报复手段,忙追问家丁:‘你有没有听他们说要去哪里?’
家丁摇头道:‘大公子,那位桓先生没提,小人也不清楚。’
舒流衣越发心神不宁,急著要出去寻人。
秋凤舞双眉也不觉微皱。他担心的,倒并非桓重霄会向舒钧天下毒手,而是那多年老友步上他的後尘,对流衣的弟弟动了心。
钧天要是也爱上了男人,舒家的香火可就岌岌可危了。届时他的流衣身为舒家嫡子,总不能眼看著舒家绝後,偌大家业後继无人罢,万般无奈之下,说不定只能离开他,去娶妻生子了……
他冷绝淡泊,对周遭一切向来漠然,但任何事,只要牵涉到舒流衣,却毫不含糊。当即与舒流衣返身离开客舍,正待找弟子打听那两人去向,却见桓重霄和舒钧天从石径那端迎面走来。
两人神色轻松,还有说有笑的,显然谈得十分投机。
‘钧天,你还好吧?’舒流衣兀自不放心。
‘大哥,秋掌门,你们来找我的?’舒钧天笑嘻嘻地道:‘我早上本想找大哥你陪我去附近闲逛,谁知你还在赖床,好在重霄他肯作陪。等吃了午饭,我和重霄还要去玉虚峰脚下游玩。’
舒流衣讪笑:‘我昨晚连夜给你画了两幅丹青,才睡过了头。’蓦地後知後觉,愕然道:‘钧天,你、你刚才叫桓前辈什麽?’
他没听错吧?才半天工夫,弟弟竟然就对毒王大咧咧地直呼其名。想他当年可是花费了多少心血,才把‘秋掌门’变成专属自己的‘凤舞’。
‘重霄啊!’舒钧天一脸无辜地看著自家两眼发直的大哥,提醒道:‘重霄和秋掌门是平辈论交的好朋友。你我要是再冲著他喊前辈,大哥你岂不是就要比秋掌门矮了一辈了?’
若论伶牙俐齿,舒流衣自知辩不过这在生意场上修炼成精的弟弟,心底却总觉说不出的不妥。
边上桓重霄已悠然笑道:‘舒流衣,你不用大惊小怪,是我让钧天不必拘礼。呵呵,你这弟弟挺对我脾胃的,我不会亏待他,你只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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