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竟然还活着。戴维真想痛哭流涕地感谢上帝,但他来不及这么做,看到周围的景色就觉得也许上帝告诉他这究竟是哪儿再说“谢谢”也不迟——
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再是沙漠戈壁,也不是干河床,没有丘陵和灌木,相反还有一片不太茂密但明显算乔木的树林。
这是哪儿?他惊惶地站起来,到处看了看。卢卡斯警长在哪儿?还有钱钱呢?难道他跟他们跑散了?
在荒野中?孤身一人?不会开枪?
戴维觉得自己的脑门上就写着“肉鸡”这个词儿。他会被狼吃掉吧?
就在他的感觉到自己陷入另外一种险境的时候,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戴维有些惊喜:也许他和钱钱并没有跑散,他只是跑得快了一点。
他立刻向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个黑影很快来到他的面前。
那个人身材高大,长发,赤裸上身,头上插着羽毛,身上背着弓箭,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着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戴维的心都凉了,眼泪夺眶而出。
第13章从没有当俘虏的经验·乖乖走还是捆起来·反抗与镇压·笑着活下去
(上)
戴维和对面的印第安人对视着,一时间谁都没有动,只是两人的坐骑分别甩了甩尾巴,鼻子里喷着粗气。
实话说,戴维其实没有办法看清楚对面那个人的模样,即便是星光很亮,可也仅仅是在对方的额头和身上镀了一层亮边儿。
但是戴维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自己身上,他莫名其妙地觉得这目光熟悉,同时又很危险。这大概是一种生物本能,就像猫在面对恶犬时竖起全身的毛,他现在背心和手掌也在不断地出汗。于是他只能在心底不断地祈祷千万别是他最怵的那个人。
足足一分钟,他们就这么相隔不到5码,但谁也没有动。
得做点儿什么。
现在的僵持状态让戴维全身不自在,但他不敢贸然调转马头逃命,把脊背亮给对方。他慢慢地伸手去摸枪——即便在那惊心动魄的逃命途中,他也记着把枪塞进腰带里,即便那枪的准心在两码外就漂移了。
但他的手刚刚摸到枪柄,一支利箭呼啸而至,戴维只觉得牛仔帽顶上一颤。他伸手摸了一下,那光滑的箭杆让他像被电了一样立刻缩回来,接着一股怒气从胸口一直蹿上!
“嘿!”他朝印第安人大吼,“你差点杀了我!你没必要吓我,完全可以好好说的,我又不会反抗!”
对面的印第安人放下弓箭,提着缰绳慢慢走过来。
戴维立刻后悔了,他意识到生死之间的那瞬间他竟然让情绪盖过了理智,他应该礼貌一些的,而且——这个人其实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吧。不知道现在举起双手印第安人能不能懂他的意思,或者说,印第安人的投降动作是什么?他是不是该跳下马,五体投地地趴在沙土里。
“别误会,”对面的人开口了,“我没有吓你,我只是射偏了!”
他会英语!戴维只高兴了0.01秒,咧咧嘴就突然意识到——他竟然真想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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