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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夏侯冶一边唇角微扬地再次绽出一个微笑——一个明亮无比的微笑,仿佛蕴满了整个盛夏八月的灿烂阳光。
这个灿烂明亮如阳光的微笑,看得夏琅一阵目眩神移。如此说在此之前,她对这位年轻的男上司只是隐隐约约有些为之心动的感觉。这一刻,她则身不由已地完全沦陷了。
眼前这个男人,明明有着那么伤痛的过去,但笑起来的时候,人生中却似从未有过任何惊涛骇浪。所有的累累伤痕,都如黑森森的礁石被隐藏在平静的海面下。只是眼眸深处,偶尔会有一闪而过的忧伤与脆弱,宛如海面上惊鸿一现的遥远白帆。
这样一个内心带伤却笑容闪亮的男人,让夏琅情不自禁地就心动得无以复加。看着他瘦削的脸庞,她甚至心生一种想去温柔爱抚的冲动。
这时候,夏侯冶却笑容一敛,下巴一挑说:“看,娄岩的老婆贺行春回家了。”
夏天的雷阵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片刻之前还是一片风雨大作,这一刻风声雨声就已经全部止住了,天边甚至还露出了一抹夕阳余晖。有一辆出租车踏水而来在三单元门口停住,然后车门一开走出了一个女人。根据之前看过的照片,夏侯冶一眼就认出这是娄岩的老婆贺行春。
贺行春手里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像是刚从哪里大采购回来。看包装袋上的OGO,很多都是少女品牌,显然都是专为女儿买的。但她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有一般女人尽情SHOPPING后会有的容光焕发。恰恰相反,她的模样很憔悴,脸色很难看,眉宇间一派忧心仲仲,像是摊上了什么糟心事。
“如果娄岩就是杀害纪媛媛的凶手,贺行春一定是知情者。”
对于夏侯冶的这一判断,夏琅完全没有异议地点头:“她的样子看起来就知道她一定很清楚老公干了什么事。”
“走吧,我们去找她谈谈。”
两位刑警一起下了车,当他们走向贺行春拦住她自我介绍后,这个女人瞬间脸色苍白。她一双手宛如痉挛般地紧紧抓住手里的大袋小袋,十分紧张不安地颤声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行春所流露的紧张不安被夏侯冶尽收眼底,他微笑着安抚她说:“哦,昨晚隔壁二单元有个叫纪媛媛的女孩坠楼身亡,死者的奶奶说她孙女儿和你的女儿娄雨薇是好朋友,所以我们想找你女儿了解一些情况。”
夏侯冶不想一上来就直接把矛头对准娄岩,免得贺行春心生抗拒,所以找了这么一个借口。但是贺行春的紧张却有增无减,紧抓着购物袋的指骨都有些隐隐泛白起来。
“我女儿和纪媛媛是好朋友还是初中时的事,考上高中后,这一年里她们就基本没来往了。”
夏琅在一旁说:“尽管如此,我们还是需要找她了解一下有关纪媛媛的事。她现在人在哪儿?”
贺行春没有回答,而是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看向六楼自己的家。她的这一反应让夏侯冶迅速明了,有些惊讶地一扬眉。
“你女儿一直在家吗?可是之前我们去敲过门,并没有人回应。”
贺行春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说:“我女儿病了,发着高烧在家休息,可能睡熟了没听到吧。警察同志,她生了病不方便谈话,你们能不能改天再来呀?”
目光深深地看了贺行春一眼,夏侯冶缓慢而坚决地说:“对不起,我们至少需要先上楼见你女儿一面。如果她实在不能接受问话,到时候我们再走。”
贺行春把两名刑警带到六楼的家门口开门时,手有些微微颤抖,以致于钥匙好半天都对不准房门上的钥匙孔。而钥匙与房门反复摩擦发出的声音,显然惊动了屋里的人,于是大门从里头被打开了。
敞开的房门后,就站着这家的男主人娄岩。他看起来一夜未眠的样子,眼睛里满是血丝,还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样子十分憔悴,远没有照片上那么神采奕奕。不过,依然不失为一位成熟英俊的帅大叔。
夏琅和夏侯冶都没想到娄岩居然也在屋里,刚才敲门没人应,他们还以为家里没人在。他为什么不开门呢?夏侯冶下意识地看了贺行春一眼:这就是她不想带我们回家的原因吗?因为她老公也在家,担心被我们遇上?
看着妻子贺行春带着两个陌生男女站在门口,娄岩十分意外不解地问:“行春,这两位是?”
贺行春竭力保持声音的平稳正常:“他们是警察,因为纪媛媛跳楼的事想找咱们雨薇谈话,纪奶奶告诉了他们雨薇和媛媛以前是好朋友。”
妻子的话听得娄岩神色一变,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原来是两位警官啊!可是,我女儿生病了,吃了退烧药后一直在睡觉,今天看来没办法跟你们谈话。”
夏侯冶笑得彬彬有礼:“没关系,如果她实在不方便谈话,那我们就和你们谈谈吧。听纪奶奶说,纪媛媛初中三年经常往你家跑,我想你们两口子应该对她也比较了解吧?”
娄岩和贺行春马上不约而同地摇头,一起异口同声地否认说:“不,其实我们对她并不太了解。”
夏琅看了看娄岩,又看了看贺行春,很干脆地表明态度:“不管你们了解还是不了解,有些问题我们都需要问你们。现在,我们可以进屋谈吗?”
“呃……当然,请进。”
娄岩十分不情愿地侧过身子,言不由衷地把两名刑警请进屋。
一进屋,夏侯冶就不动声色地开始了观察,一双很有锋芒的眼睛像探测仪一样四处扫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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