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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轰的声在地上炸出黑色浓稠的肉瘤毒液，长得像某种肥大紫黑色毛毛虫的食魂死灵慢慢收缩有点长的臃肿身体，无数扭曲人脸散布在「虫」的各个位置，不断发出诅咒与哀嚎，还看得见的口鼻涌出毒水、呼出毒气，很快地在「虫」的身边扩散成一层黑色毒雾。

小浅张开手，那些毒雾打着旋，居然就这样往左右被排散开，再次露出虫体。

我在这时听见了无数绝望悲哀又憎恨整个世界的意念，像几百万根针一样迅速钻进脑袋，争先恐后地想覆盖我的意识。

闭上眼，用力吸一口气，我在心里带着米纳斯和魔龙的辅助，再次打开些许黑色力量，让那些声音立即退开，不敢继续在纯粹的黑暗面前造次。

「滚开。」

排开了那此脸瘤的騒扰，我隐约捕捉到藏匿于中的形体。

说起来也满有趣的，我睁开眼睛时看不见这些东西，但是闭上眼睛之后，藉由魔龙和米纳斯看世界的方式，竟然能隐约看见「虫」的核心处蜷缩着一名瘦弱的……男子？

形体看起来又干又瘪，手脚不自然被拉得比常人还要长一些，而且连指头都已变形扭曲，身体骨骼突了出来，有些根本刺破皮肤暴露在外头。

然后，「他」缓慢又吃力地转过头，就像知道我正在「看着」他，所以他不得不忌惮我的视线。

「我命令你，回应我。」

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我可以感觉到张开的手掌上慢慢凝聚我的黑暗力量，同时往「虫」的核心延伸，刺穿了肥肿的身体，在那些被吞噬的亡灵里游走，最后勒住核心的颈子，逼他倾听我的声音。

食魂死灵突然一阵颤栗。

我连续说了三次命令话语，那个核心才终于有了回应。

混浊的声音好向被灌了无数泥泞，那些泛着腐烂恶臭的东西堵塞了他的嘴，让他传—的声音难以辨认，不过隐隐仍能表明意思。

终于大概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后，我发现其窨他也不算是回应我，还不如说是喃喃自语相同的话，象是跳针的播放器，不断重复差不多的话语——

把她还给我！

残破的画面从黑暗深处传递给我。

瘦弱的男人带着幼小的女孩徘徊在冰冷街道上，衣衫褴褛，象是许久没吃过饭般，偶尔有路人经过会好心给予吃食，不过仍不敌攀附在他们身上的贫穷与飢饿。

这是我们的错吗？

那男子的声音忧伤地传来，彷彿在控诉不公，试图想让我认同，明白他们所受的痛苦。

他们那年代，战争、疾病和饥荒充斥着整片大地，底层的人如同烂泥腐蛆，想要多挣一片面包说出来都是种大罪。他只能带着女孩四处打零工，多肮脏的工作都去做，却还换不来一顿温饱。

直到有一天，最冷的冬天披着死亡织成的斗篷降临，而他们终于饿得受不了，他带着女儿，去了「那个地方」。将自己的女孩交给陌生的家庭，然后从对方手中接过一样瘦小又飢饿的孩子……然而他带着小孩回到栖身处的那瞬间便后悔了，发狂似地抱着别人的孩子往回跑，寻不到那户人，只能一个个问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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