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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其姝本该是骄傲恣意的、热血飞扬的、光彩夺目的。
她的原生家庭我不好评判,我只知道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
她妈妈经常需要同时扮演父亲和母亲的角色,同时又要在外挣钱养家,压力大的时候烟酒不忌,也曾经失手将安其姝打进医院过。
但这些在安其姝的描述里总是被一笔带过,以至于我也忽略了她的感受。
我太自私了。
想明白之后我便决定了,以后不能再对她这么穷追猛打,而是应该细水长流地相处,让她慢慢建立起对与我这段关系的信任感和安全感。
我不是心理医生,但我学过这些,至少也该比外行人做得更好才是。
射箭馆那次之后,安其姝有意无意地躲着我,像受惊受伤的小动物缩回巢穴里不出来了。
而我冷静下来之后,选择耐心地蹲在洞口,等待她的每一次探出。
我从没有对其他任何人或事施予过这样的耐心——繁重的科研任务没有、紧凑的考试安排没有、零零散散的课余爱好也没有。
她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后来,她第一次尝试探出巢穴,是在我们的毕业典礼上。
我们学校学生数量庞大,本来按照惯例,本科生毕业典礼和研究生毕业典礼是分开举行的。
但是我们毕业的那年,学校突发奇想,想组织一次规模惊人的典礼——总计近两万师生共聚一堂,险些把那承办过军运会的体育馆给挤爆了。
无他,学校想上热搜罢了。
我们作为博士毕业生,还会派出优秀毕业生代表,去接受校领导的表彰,拿一些金灿灿的徽章和证书,然后合影留念。
学院选派我和安其姝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其实也不是很出乎意料,毕竟我和她的学术水平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我们一起站在万人齐聚的礼堂中央,在红毯铺就的高台之上,校长亲自为我们拨穗,校领导为我们颁发荣誉,台下的师生为我们喝彩。
我抬头便能看见我俩的脸在电子显示屏上同框。
我偏过头对她说:“安其姝,毕业快乐。”
我听见台下如同浪涛的鼓掌声渐渐远去,我看见她学位帽上的流苏轻轻摇晃。
她也看向我,眼里映有灯光,她说:“小庄,你也毕业快乐。”
合影的时候校长站在我俩中间,我和她比了个心。
这张照片后来被我洗出来表在相框里,床头和书桌前各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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