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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竹缓缓抬眸,看着她的眼睛,她果然是被护得太好了,还是这么天真。
早在她忤逆他的时候,吴治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得了那半本账本,不趁机灭她口才怪。
见她一时无言,吴玉秀又道:“殿下说了,未来的天下,都是我们孩儿的。按辈分,他也唤你一声姨母,姐姐又何必跟我们作对呢?”
吴玉竹喝下茶水,又紧接着续了一杯,叹了口气说道:“妹妹说的在理,只是那半本账本,我保管不力,弄丢了。”
话音落下,吴玉秀脸上的笑意渐收,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从望花阁出来时,雪已经停了,天光大亮。
看到吴玉秀添堵的表情,吴玉竹心中也是无比畅快。
忽然一阵胸闷气短,她捂着胸口缓缓蹲下身子,面前是人来人往的腿在动,一阵眩晕涌上来,整个人倒在了雪地里。
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中,吴玉竹听到春桃跟大夫在说她的病情。
春桃的声音有些哽咽:“大夫,我家小姐的身体怎么样?之前的余毒,不是已经清干净了吗?”
大夫直叹息:“话虽如此,我也以为泡过药浴之后就全好了,谁曾想,这毒只是潜伏在她体内,除非找到最毒的蛊虫,人体以身养蛊,每日割血熬成药,七七四十九天,日日服药。我之前不说,就是因为此法太过残忍,有违人道。”
春桃哭出声来:“要是找不到最毒的蛊虫呢?或者说,找不到以身养蛊的人呢?”
大夫收拾好药箱子:“那就早点准备后事吧。”
吴玉竹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就是春桃哭得通红的脸。
她温柔地擦拭去春桃眼角的泪,想出声哄她,一开口却是嘶哑的声音:“我无碍的,别哭了,我心疼。”
吴玉竹说的是实话,她的确感觉心脏抽痛。
春桃将她扶起来,哭得更甚:“我不过只一会儿没跟在小姐身边,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定是二小姐害的。”
毒发确实蹊跷,跟吴玉秀有没有关系,这就不得而知了。
吴玉竹推开窗扇,她有些疑心话本的故事是不是没有真正的结束,毕竟话本说,她注定惨死,不得善终。
想得正出神时,顾柔敲响了房门:“玉竹姐姐,元广王殿下来了。”
抬眼一看,那人逆着门口的光走来,身姿挺拔,宽肩窄腰,让人一看就觉得心安。
吴玉竹叫春桃先回避,屋子里只剩下她和顾延独处,只是他不说话,静得能听见火苗跳动的啪嗒声。
顾延瞥着她的目光有些冰冷,皱眉道:“你体内有余毒的事,要是春桃没送口信给我,你打算瞒我多久?”
吴玉竹脸色发白,语气委婉道:“我没打算瞒你,只是想晚一点让你知晓。”
顾延一听到这话,脸色就沉了下来:“晚一点?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的命,对我来说,很重要。”
吴玉竹面上平静:“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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