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寂静而阴森的半夜,瑶瑶瑟缩在板车旁,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牙关紧咬也止不住上下磕碰。
李俊在一旁心急似火,如困兽般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担忧,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般寒冷,瑶瑶定会染上风寒啊!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老人们曾提及鬼可对人吹耳边风且人能有所察觉。
李俊赶忙凑到瑶瑶跟前,双唇微张,轻轻朝着瑶瑶吹了几口气,同时轻声呼唤:“瑶瑶你快醒醒,棺材里有被子。”
瑶瑶被这彻骨的寒冷硬生生地从迷糊中拽醒,她猛地睁开双眼,惶恐地打量着四周,只觉周围阵阵阴风吓得她脸色煞白,心跳如鼓。
借着那惨白的月光,她颤抖着双手,摸索着找到了板车上的绳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解开,接着用肩膀顶着棺材,将其推下板车,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棺盖,躺了进去。
她侧身对着李俊的遗体,眼神中满是愧疚与不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阿俊对不起,我实在太冷了,只有打扰你了。
”一旁的李俊看着瑶瑶的一举一动,原本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之色,心中暗自叹道:“还好还好。瑶瑶,你真机灵。
”瑶瑶躺在棺内,心中暗自庆幸当初购置的棺材较为宽大,不然此时两人还真难以安身。
这时,她无意间察觉到李俊的身体竟有一丝微弱的温度,不禁心头一紧,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惊讶,暗自思忖:
“死了的人不该是全身冰冷僵硬?
难道是灵泉的作用?
为何当时没有早现李俊中箭呢?
若是能早点察觉,或许李俊就不会死了?
”想着想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双手掩面,泣不成声,自责的话语在喉咙间哽咽:“都怪自己,都怪自己啊……”哭了许久,终因身心俱疲而沉沉睡去。
李俊守在棺材外,内心仿若被乱麻缠绕,看着瑶瑶受苦受难,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这种无力感如同一把锐利的剑,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眼眶通红,那是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泪水的极致痛苦。
天亮后,瑶瑶强撑着疲惫的身躯起身,眼神中带着一丝坚毅,默默收拾着东西,将棺材重新绑好后又踏上了行程。
就这样,一路风餐露宿,艰难地行走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晚上,她在路旁停下脚步,缓缓坐下,从包袱里拿出些许干粮,边吃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默默盘算着:明天中午应该就能抵达水木清城了吧。
吃完东西,她轻轻解开衣服,查看肩膀的伤势,只见左右肩膀都布满了水泡,有的已经破损,脓水与血水混在一起,触目惊心,稍一动作便疼痛钻心。
李俊在旁看到这惨烈的一幕,眼睛瞬间布满血丝,眼眶胀得通红,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无尽的痛苦哽住了喉咙,只能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瑶瑶,你走吧。别管我了。
”可瑶瑶又怎会听到他这绝望的心声。
待瑶瑶睡进棺材后,或许是这几日的劳累彻底将她击垮,她今日竟未落泪。
只是在躺进棺材的瞬间,她温柔地凝视着李俊的额头,缓缓俯下身,轻轻落下一吻,随后便安然睡去。
半夜,李俊的魂魄缓缓飘起,悬在棺材上方,他眼神中满是怜惜,对着瑶瑶的肩膀轻轻吹气,嘴里喃喃低语:“瑶瑶呼呼就不痛了。
”吹完左边肩膀,他又轻轻飘向右边,继续着这无声的守护。
天亮后,瑶瑶悠悠转醒,下意识地看向肩膀,现原本满是水泡的地方竟然已经结痂,她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此刻的她满心都是赶路的念头,并未多想。
她迅起身,用力拉起板车便继续前行。
一个半时辰后,终于抵达了水木青城。
城门口,守城的小兵伸手索要路引,瑶瑶顿时面露难色。
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各位官员,路上遇山匪了,我们的包袱全被抢了,路引也在里面,我未婚夫还被杀害了。
嘤嘤嘤”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哽咽着继续道:“我卖了马,买了棺材,才得以送他回老家。
”城墙上,一位老士兵远远瞧见瑶瑶,觉得甚是眼熟,心中一惊,连忙跑下城墙,来到瑶瑶面前,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问道:“你是不是林神医的女儿?
”瑶瑶微微点头,眼中噙着泪。
老士兵见状,转身对检查的士兵说道:“她是医女,身份绝对没问题,放她过去吧。
”随后,老士兵看向瑶瑶,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瑶瑶吸了吸鼻子,答道:“李府,他家开药堂的,叫李氏药堂。
”老士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哦,这样啊。那个你进城后再往前走一里路程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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