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塔,这是个什么东西?”时安在人间的那段时间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早在古代,受当时医疗水平的限制,婴儿的死亡率很高。人们不忍心见婴儿曝尸荒野,便集资建了一座塔,用来防止夭折或是被遗弃的孩子。
“可后来,在封建思想的影响下,婴儿塔的作用逐渐变质,成为了人们丢弃女婴的地方。
“这种塔虽然题名婴儿塔,但女婴塔这名字更为符合。”
两人跟着大叔来到了古塔前,他顺着被杂草遮掩的楼梯爬到了古塔的中间,将篓子里的孩子一个一个扔下去。
小婴儿摔疼后哇哇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连成一片,任是时安这种对情感不敏感的人都为之动容。
大叔像是习以为常一样,机械般的重复着动作,最后起身叹了口气,“作孽啊!”
话虽如此,他也没有那个条件去拯救,去抚养这些孩子,只能将他们推向满是泥泞、虫蚁的幽暗之地。
他刚从楼梯上走下来,被两个年轻人拦住了。
郁嵘和和气气道:“叔,借你点时间,我们聊会?”
话虽然这么说,大叔还是感受到了面前这个年轻人无意间施加的压力,那一双笑着的眼睛深处带着威胁,仿佛在自己拒绝的下一秒就会动手。
大叔坐在古塔下的一块石头上,点了一根烟,用力的吸了一口。
“你们是外面来的吧。”
时安问:“为何这么说?”
大叔吐出一口烟雾,“本村人是不会来着的,他们觉得这里晦气,害怕被冤魂缠上。”
时安看着附近茂密的杂草,这里确实像很少有人踏足的样子。
郁嵘挑眉道:“他们怕,你就不怕吗?”
“怕,怎么不怕?”大叔将手里的烟蒂头朝下按到泥土里,“可鬼再可怕,有穷鬼可怕吗?”
“为能吃上一口热乎饭,我十几岁就开始干这营档了。到如今我手上沾染了几百个孩子的性命,每当午夜梦醒,那些孩子哭喊声就会回荡在我的耳边令我难以入睡……”
后面的时安他们就没再听了,无非就是为自己所做之事找借口。
这个大叔听起来很可怜的样子,但又有谁会为死去的婴儿们感到可怜呢?
时安将叽叽放了出去,让它去查看塔里的情况,然后打断了他的话:
“这些婴儿,你们最后都是怎么处理的,就这样扔在这里吗?”
大叔摇摇头道:“若尸体长期堆放于此会产生疫病,所以每隔三天我都会往塔里丢一把火,将尸体烧干净。”
时安质问道:“你烧的是尸体吗?那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大叔却道:“那又如何?总不能为了几个赔钱货断送了整个村子的性命吧。”
时安已经不想和这种人交谈了,郁嵘见状将人放了,走到他身边轻轻拍拍时安肩膀。
这时,叽叽回来了,它很自觉的把自己身上沾染的灰尘抖干净后爬到时安肩头。
“帅哥哥,这座塔底下堆满了婴儿的尸骨,还有很多虫蛇在里面爬。
而且,那些刚被扔进去的小孩基本都是女孩,身上全都是伤,有的甚至被骨头扎进身体里,他们哭的可惨了。”
叽叽蔫哒哒的说着,似乎也在为这些无辜的小生命感到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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