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亦欢又赶紧去扶妇人。
“这位夫人何故如此紧张?我们不是坏人。”
妇人低着头紧张的站起身,微弓着背,将小孩拉至身后,另一个小孩见状早已跑没影了。
“大人金尊玉贵,是小儿冒失了,还望大人恕罪。”
颜亦欢微怔,回头看了看容珣身上的衣着,觉得妇人可能是以为容珣是哪家贵公子,遂出声解释:“无妨的,我们只是普通人……”
话说一半,突然又想起来,她算是普通人,但容珣还真不是!
这话怎么说都不太对,她只好转了话头:“没事的,你们走吧。”
妇人如蒙大赦,拉着孩子走了。
颜亦欢感觉附近有许多探究的眼神,只是都躲躲藏藏,并不敢直接来看,有些奇怪,但这么被人打量并不舒服,只好拉着容珣离开。
容珣一路都很沉默,走回到长街上,颜亦欢才开口问:“容珣师兄,刚刚那妇人的反应好奇怪啊。”
容珣淡淡开口:“他们很害怕。”
颜亦欢不解:“怕什么呢?我们也没做什么。”
容珣摇头。
这么一搅和,颜亦欢原本高涨的兴致也有些淡了。
二人漫步到城中一条河边,此时已临近黄昏,日暮西垂,天空泛着昏黄,身边有许多路过赶回家的人。
很快,河岸两边华灯初上,颜亦欢与容珣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看着人群来往。
一块糕点递到颜亦欢嘴边,是今日买的芙蓉糕,入口香甜,颜亦欢很是喜欢。
但颜亦欢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个修士与小男孩,还有那个变形的馒头。
她没吃,只从容珣手里接过糕点。
“怎么了?”
颜亦欢一手托腮,突然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似乎很大。原本在宗门里,我觉得大家都差不多,但是自下山后,好像到处都在告诉我贫富与权庶的差距。”
容珣道:“这是人间自然衍生的规矩,就好像我们修道,也是强者为尊。”
颜亦欢问:“强者为尊,就是让人害怕吗?可是师父那么厉害,我敬他爱他,独独不会怕他呀!”
“善恶由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兼济天下的。”
颜亦欢不说话了。
容珣侧头去看,颜亦欢正望着水面出神。
“若我当年不是被师父所救……我会怎么样呢?我会不会也是像刚刚那个妇人一样呢?是不是就遇不到大家了……啊,也不对……”师父说过她原本是该死在那里的。
那就……遇不到容珣师兄了……
她还在胡思乱想,身体猝不及防被容珣抱起,放到他腿上坐下。
颜亦欢轻呼一声,双手扶在容珣肩头,这姿势有些亲昵,她红着脸,看了看周围:“容珣师兄,这里有好多人的!”
容珣表情有些不悦:“不许胡言乱语。”
“怎么胡言乱语了?真的好多人!”
颜亦欢觉得好多人在看他们,脸上热意更甚,蹬了蹬腿,从容珣怀里跳出来,往前跑了几步,又突然返回来,拉起容珣一起跑了。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颜亦欢跑出去好一段路,脸上热意未褪,她转头瞪了眼气定神闲跟在她身后的人,仍是那副清清冷冷,波澜不惊的模样。
想抽回手,却被牢牢攥住。
颜亦欢不知容珣此刻突如其来的强硬是怎么回事,但只是牵着手她倒也没那么害羞,于是便随他了。
路过的人也有打量的,二人都没当回事。
走着走着,街边又传来砰一声巨响,只见前方不远处一栋楼上有人破窗而出,轻巧落到地上,怀里似乎还抱着个人,那人很快又跃上房顶跑远了……楼里跑出一队打手,朝着人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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