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开始相顾无言,姚初嫆也只能不停地给阮绾和玲珑倒茶。
隔壁的惨叫声时停时歇,在场的阮绾和玲珑都是生过孩子的,知道那种痛楚。
袁嬷嬷也不敢再来回走了,只能站在门口半边身子望着门外边两只手握着拳,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沉默了太久,玲珑忽然开口问话“袁嬷嬷,梁姨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袁嬷嬷先是怔愣了一下,紧接着马上回道“回禀王妃,梁姨娘三日前突然觉得夜不能寐,饮食不佳,身体每况愈下”
“为什么没有请太医?”
姚初嫆在一旁抢着回道“前日请了太医”
袁嬷嬷接过话茬“太医来看过后,说是没有什么大碍,只说忧思过度,让姨娘想办法排解”
玲珑皱着眉“梁姨娘是因为何事而忧思过度?”
“梁姨娘近日感受不到肚子里的孩子动弹,所有有些担忧”
玲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太医来看过,没有看出是死胎吗?”
袁嬷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只拿着余光瞟着阮绾,玲珑也有意无意的看向阮绾。
只有姚初嫆,低着头,没有搭话茬。
阮绾倒是丝毫不在意,闷热的夏夜,她用手帕给自己扇着风。
玲珑见阮绾不搭话茬,也就闭上嘴,没有再说话。
忽然,隔壁传来一声穿破云霄的嘶吼声,下一秒,叫声停止,隔壁归于平静。
袁嬷嬷贴着耳朵听了一会,也不管玲珑和阮绾,抬起脚往隔壁跑。
玲珑也站了起来,往隔壁走去,姚初嫆想要跟上,走了一步后又停了下来,侧身站在原地。
阮绾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姚初嫆则是跟在阮绾身后,一起去梁乔伊的房间。
一进门就闻到刺鼻的血腥味,房间里还弥漫了中药的苦味。
只见袁嬷嬷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而在袁嬷嬷的面前,是满是鲜血的木盆。
木盆里面,放着一个死胎,已经有了小孩的形状。
袁嬷嬷脸上挂着两行泪“老奴该怎么跟皇后交代,这,这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梁乔伊躺在床上,头散乱,浑身湿透,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帐幔,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阿青则是淡定的在一旁洗着手,阮绾看着梁乔伊这个样子,终究是不忍心,走到床边“你还年轻,收拾好心情,总归还是有孩子的”
梁乔伊侧过头看了阮绾一眼,顿时泪如泉涌,阮绾看着鼻头一酸,也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阮绾走到袁嬷嬷身侧,说道“这个死胎你交给太医院的人,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情况来,你别在这里死嚎,照顾好梁姨娘,小的已经没了,若是大人再出事,你就真的死罪难逃”
袁嬷嬷的哭声越来越小,低着头看着木盆里的死胎,不说话。
阮绾见大人已经保住了,也就领着阿青往回走,这个地方又腥又热,一刻都待不下去。
玲珑也安慰了梁乔伊几句,姚初嫆想要开口安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出了梁乔伊的房间,玲珑上下打量了一下姚初嫆浑身的穿着,淡淡的说道“梁姨娘才没了孩子,这件衣服你就不要再穿了,免得有人闲话”
姚初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裙,点了点头。
这一晚上闹的,阮绾坐的屁股脖子都有些酸,阿青更是累的浑身都被汗湿了。
“你赶紧洗个澡,早点睡,明日还有正事要办”
阿青看了眼外面,说道“等一会吧,等阿紫回来我再去洗漱”
阮绾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外面,说道“先把灯熄灭,让那人也歇一歇”
阿青走到烛火前,将灯罩拿起来,吹灭了蜡烛。
瑶台院外,院墙之上,见灯火熄灭,一个黑夜从墙上跳下来,直奔清芳院而去。
清芳院之内,玲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她也不顾什么王妃公主的体面,朝着玉洁招手“你的伤还没好,站了这么久,赶紧坐下来歇一歇”
玉洁却不敢坐,走到玲珑身后,帮玲珑捏着肩膀“真是可惜,梁乔伊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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