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国公这些年早已淡出朝堂,但并不代表他不关注朝堂上的动态。
贺恒说的事情他也有所察觉,只是他心中的猜想与贺恒并不一样,所以他淡淡的问道:
“是你们内阁之中有人碍了那位的眼了吧?”
贺恒嗤笑了一声:
“那位虽算不上圣明,但不是个糊涂的,绝不会拿匪乱之事做文章。
怀泽说,肃北王世子对在皇陵的那位灼华长公主并不上心,可我记得他们幼时,萧景辰可是天天追在那个宝贝外孙女屁股后面跑的啊。”
贺恒突然换了话题,宣国公皱眉,本能的答道:
“那时不过孩子心性,如今时隔多年,再多的幼时情谊也淡了。”
贺恒对宣国公的回答不置可否,接着说道:
“他淡了,可长公主没淡啊。
刚回京就帮着肃北王府操办丧事,在王府里面住了七天。
你这个外祖父都没去看一眼,又跑去皇陵为先帝守孝。”
宣国公神情严肃了起来,蹙起眉道:
“有话你直说便是,何必一直绕圈子!”
贺恒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宣国公的肩膀:
“我之前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我最近察觉到朝中有一股势力,不属于几大世家,也不属于陛下。
这次杨州奏折丢失案就是这股势力暗中所为。
你说那家外孙女这九年去了哪里呢?回来的那个真的是你家外孙女吗?”
宣国公摩挲着手中的茶盏,看向贺恒那双洞察力极强的眼眸,沉默片刻才说道:
“是不是我外孙女,我没见到并不确定。
但我能肯定我家蓁蓁绝不会拿杨州百姓的安危来做局!”
谢家虽然远离朝堂,但还在京都之内,对局势的变化还是很敏感的。
贺辅说得那股暗中的势力,宣国公也有察觉。
只是这股势力太过隐秘,动作也很诡谲,看不清楚他们真正的意图。
是敌是友,是否是蓁蓁安排的人,此时的宣国公也判断不出来。
自然也不会跟贺恒多说,虽然他们交情不错,但涉及到了皇位,涉及到政治立场,宣国公还要再观察一下贺家的态度。
他信得过自己的老友,可牵扯到家族,宣国公也不得不谨慎,更何况现在贺家最出色的孙辈已经被皇帝指婚要做驸马了。
还是嫡出的公主。
贺家是否会更偏向于嘉明帝,宣国公也不能肯定。
两个老狐狸又打了一会儿机锋,饮了两壶茶才各自散去。
再说贺怀泽,从一品居出来,骑上马就要回府。
前面的街市上却出现了一片嘈杂。
一间饰铺子的门口,店伙计正在跟一个姑娘争吵,周围已经的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贺怀泽不是个好事之人,本欲调转马头绕路而行,但他看清楚那个姑娘的样貌,却是拉住了手中的缰绳。
那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未婚妻,三公主凤希宁。
贺怀泽少年老成,脸上本就没有多少表情,翻身下马,将马儿拴到了街边的拴马石上,冷着一张脸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生的高大,气质沉稳,衣服也是极为的考究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