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陆惟喊住他。
刘复跑得更快了,扔下一句我回家喝醒酒汤去,就头也不回疾奔出门。
陆惟这才来得及续上后半句:“你说请我们吃饭,连酒菜钱都没付就跑了。”
公主早已笑得趴在桌上喘气。
陆惟:“……经此一事,他怕是三五天不肯出门了。”
刘复不愿意回家,最后大抵还是躲在陆惟私宅祸害里面的花花草草猫猫狗狗。
少了一个人,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两人下了楼,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走着,不时被人群簇拥着分开一前一后,很难有并肩同行的时候。
陆惟又一次回首,就看见章玉碗站在小摊前,手里还拿着两个香囊,刚好付完钱。
他以为另外一个香囊是给雨落的,便没有多问,谁知章玉碗走到他面前,将东西往他手里一塞。
陆惟看着香囊上系的五色丝线,后知后觉想起这是端午习俗,这种香囊本该是家里人为其准备,他从小独来独往,后来是陆无事准备的,每年端午前后让侍女为他准备好的衣服系上,陆惟也从未多问。
只是手里这绺五色丝线,好像跟摊子上卖的又有所不同。
“是我自己打的小结。”
章玉碗拿起自己手上这个,眨眼就编了个小花结,简单灵巧。
“这样就是独一份的两个了。”
她的语气有点得意,好像在等他夸奖。
陆惟从善如流:“殿下真是蕙质兰心别出心裁另辟蹊径独具匠心。”
“太虚伪了,还是还我吧。”
章玉碗想把香囊拿回来,手却被陆惟捉住,捏了捏才松开,一边把香囊挂在另外一边腰间,不让她拿到。
“这样方显得我诚心,怎能称为虚伪?”
渐渐的,走到人少的地方,灯却多了起来。
附近也不知道是谁家财大气粗,挂了许多灯笼在周边,灯笼下都垂挂着祈福辟邪的应节香囊,香囊上面还挂着小小的木牌,上面刻了“晋”字。
“原来是晋国公家的灯笼,莫怪没人敢偷。”章玉碗笑道,“晋国公行事低调,这指定是上官葵作主弄的。”
这些灯笼虽然只有周边一片,却像把整条街都映亮了。
由于这附近住着的都是王公权贵,即便开放宵禁坊市,寻常百姓也不会过来,而住在这里的人又基本都出去玩儿了,所以整条街空荡荡,除了他们俩,一时竟无
旁人。
雨落和陆无事不知何时没了踪影,兴许是被人潮冲散了,又或许是贪玩落下。
天有些潮热,连一丝风也没有。
但她看着这些灯笼,却想起永平城外他们去看灯的那天晚上,也就想起两地相似而不相同的热闹。
长安一片月,亦能照边城。
“算算时间,李闻鹊应该快到了。”
陆惟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恰到好处提起与之相关的话。
李闻鹊要安顿好西州都护府的事宜,还要等张合过去交接,行程自然比何忡慢上许多。
他一来,皇帝自然能放心许多,不用再担心自己睡觉的时候突然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但是李闻鹊来了,长安当真就太平了吗?
就连陆惟,也无法预料这盘棋究竟会走向何方。
长公主抓住他的袖子,打断他的沉思。
“走吧,陪我吃一碗芝麻汤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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