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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缘起江南（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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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脑袋贴地的情景没有出现。

玥虽然闭着眼睛，却及时甩袖递出了一道风，轻轻将满面冷汗，晕厥过去的小姑娘接住了。

“桃意，带她回去。”玥从躺椅上站起来，“明天继续，你来看着。”

“是。”候在一旁的桃意扶住颜霜，带她回了幽雪阁。

凉意袭来，本是桃意在为颜霜降暑，只是在这个契机下，颜霜被同样冰凉的梦境魇住了:

记忆里，窒息的湖水填满肺腑，有人在笑:“一个低贱的小庶女，真把自己当成府里的人了？”

腊月的雪冷得很，鹅毛大的雪花铺满了小小的村落，面容枯槁的母亲“哇”地吐了一大口鲜血。

她求医无门，回家的时候连母亲最后一面也没见着，齐府的人将她摁上马车，认那九年间从未见过的生父。

他们讥讽地说:“你娘早就去了，齐大人命人扔荒野了。”

梦里有红色的土，她使劲刨啊刨，给母亲刨出一个衣冠冢。

血啊，都是血，蒙住了她的双眼，滋润了她往上爬的心。

她看到自己笑靥如花，看到公子王孙搭上来的手，看到红色的艳丽嫁衣。

恶心，真恶心！想扒了那些笑脸，想踩碎那些眼神。

想烧了那袭嫁衣。

梦里她抚着冰冷的凤玺，贴在脸上。

然后鲜血溅在午时飘扬的白旗上，流放齐家的队伍离开了京城。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但是为什么义妹在哭啊，那个表情严肃的新帝也泛起了泪花。

可是她不希望他们难过，反正都不能活得长久，倒不如，接受这一生的命运。

她攥紧义妹递来的腊梅，又蓦然松了手。

这辈子满身污秽，哪敢留一丝牵挂在人世。

只愿，前尘忘却，我逝于风中，你们一切安好。

颜霜眉头紧蹙，额间朱砂猩红。

房内燃上的檀香悠悠散开来，徐徐缓缓，却似清泉一般，细细地抚平了她的思绪。

——————

玥一直在云游四海，基本上不怎么能见到他的人影。

只有过节时，他会雷打不动的回家。

颜霜在桃意和阿诺的指导下，磨炼着基本功，从站木桩，到提桶站木桩，再到倒立顶桶站木桩。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玥终于点头说，可以了。

他出了一趟远门，然后在云夜间停留了很久。

颜霜的第一套剑法，玥亲自教学。

那段时间，院内经常能看见二人挥剑的身影。

当然，次次都是玥拿剑指着颜霜，她没一次打赢。

颜霜：谢谢你。

除夕夜，玥送了她一本剑谱，很古老的样子，角都卷边了，字迹也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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