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都已经关上柜门的我,联想到搬家第一天冯皖抱着这个蓝色纸箱紧张兮兮的样子,好奇心作祟下,鬼使神差地又伸手过去。
把书全部拿开,取出纸箱,从外观看,已经有些年头。
打开纸箱,最上面是一盘光碟,下面,是三本日记,最上面一本,就是前些天跟冯皖一起逛街,她在书店买的那本,下面两本都是带密码锁的。纸箱角落,还有几个玩具,跟一罐星星。
拿起玩具,我心跳不由得慢了一拍。我记得很清楚,这几个玩具,还有一罐星星,都是我送给冯皖的,也就是说,从大学开始,冯皖就一直带在身边?
明知道很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拿起上面那本日记,翻了开来,里面只写了两三页,每页上都只画了相同的一个猪头,旁边写着几个字:“木头!”、“笨猪!”,再往后,都是空白。
可能,只是巧合?看着熟悉的几个字眼,我自我安慰道。
下面的两本日记,我随便尝试了几个密码,但都是徒劳,于是复原原来的数字,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最后,我看了看冯皖小心放在盒子里的光盘,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走进了书房。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把光盘放进电脑时,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一阵慌乱。
视频开始,是冯皖独自一人面对着镜头。
“咳咳这个视频呢,是我用来记录生活中所有对我来说重要的人还有事情希望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赶走自己的不开心冯皖,加油!”
画面里的冯皖看起来还是有些稚嫩,从背景的上下铺来看,应该是在大学的宿舍。
视频继续,画面里是小时候爸妈给冯皖拍的视频,因为她亲生父母的变故,小时候担心寄宿过来的冯皖心理或者情绪会受很大挫折,所以一家人都宠她、哄着她。画面中,是爸妈带着冯皖去游乐园的场景,冯皖骑在老爸的脖子上,老妈在旁边牵着她的手,而我,跟在身后面容沮丧地看着他们。
再下一个视频,是冯皖在家里过生日的画面,头上戴着小皇冠,双手合十,在我们唱生日歌时冯皖也在许愿。画面里,爸妈给冯皖切了第一块蛋糕,然后立马被调皮的我眼疾手快地拿了过去,然后就是冯皖开始哭闹,画外音也是我被老爷子暴揍的声音。
再后面,依旧是爸妈还有我给冯皖拍的各种视频,大多都是手机随手记录的。然后从冯皖上高中有了手机开始,就续出现了她自己拍的一些视频,有去春游的,有跟同学在学校运动会的,还有一些是在家里的。
继续看了一会儿,画面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视角。从视频来看,应该是冯皖躲在妈身后拍的,看了一小会儿,我才知道是什么内容:是我上大学时,爸妈带着冯皖送我去高铁站的画面。我依稀记得,当时爸妈有些舍不得,后来让才上高中的冯皖跟我告别,这丫头躲在爸妈身后死活不出来。
从这个画面开始,我慢慢现,后面几乎每个视频,都跟我有关。有冯皖在大学宿舍过生日,拿出我寄的一罐亲手折的星星的视频,视频里隐约还能听到唐心薇的取笑:“皖皖,哪个男生寄的啊?这么宝贝,都抱着录了一下午了”。还有我给冯皖专门点了外卖,然后这丫头边吃边看剧的视频,越往后,越靠近现在。
视频继续,出现了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冯皖的毕业典礼。视频里关于典礼的画面很少,更多的是冯皖借着自拍的名义,偷偷录下的我在她身后的场景。
再然后,是冯皖第一天搬家来这里,在家里拍了一圈的场景、冯皖当伴娘时我站在一旁的场景、看日出时偷拍的我的背影等等,无一例外,每个画面都有我。
刚刚看到纸箱里的物件还有翻开日记时的侥幸,此刻慢慢在我心中消失,我微微握紧拳头,掌心都是汗。
一直到最后一个片段,原先我以为还是最近的画面,结果有些出人意料。
画质很是模糊,镜头里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是冯皖。有个大人把冯皖抱在怀里,从声音中可以判断,是年轻时的老妈。
“小皖,喜不喜欢冯辰哥哥呀~”
小女孩羞涩的笑了笑,“喜欢~”
“那长大了,给冯辰哥哥当媳妇儿好不好呀~“
小女孩听完,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开心道:“好!”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而我的大脑,整个都是一片空白。冯皖喜欢我?这个从小寄宿在我家、一起长大、我称之为妹妹的冯皖,喜欢我?
联想到冯皖孤身一人跑来厦门读书、毕业后更是选择留在这里,还有毕业典礼跟我合照时室友的暧昧眼神,以及她专门在家跟老妈学会了我爱吃的菜,又或者是知道我跟苏晴在一起后的异样反应,当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我才明白,不是冯皖喜欢无理取闹,而是我自己完全忽视了冯皖的细腻心思。
她隐瞒、试探,我却毫无察觉。
我不知道冯皖这样地心思起了有多久,但是从视频还有满箱的东西来看,怕是很早很早就已经开始。
“笨猪”、“木头”,并不是冯皖的气话,而是一个心存暗恋但始终不得告白的女生的情话,卑微又苦涩。我猜想,那两本上了锁的日记,里面才是冯皖这么多年来,每一段想站在我跟前,当面、大声说出来的话,实际上却又是她从未敢对外人吐露的少女心思。
我取出光盘,小心翼翼地放在盒子里,然后把一切恢复原样后放回抽屉。随后坐在沙上,默默呆。
如果不是今天意外现冯皖的“秘密”,这丫头会不会就这样一直瞒下去?另外爸妈又是不是知道这丫头的心思?冯皖来厦门,又是不是爸妈默认了的?
就在我心烦意乱时,苏晴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在家吗?我准备过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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