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宁刚醒就瞧到乾不知怎么竟滚下了床,忙从床上下来,将人扶起,“乾,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无事,我没伤到。”乾佝偻着身子,生怕暴露了。
“你先直起身子,是不是摔到腰了?”
“没,”乾说完,迅抓起在地上堆着的被子,裹在了自己身上,这才终不再遮遮掩掩,恢复如常,“床沿这般矮,真没事。”
方临宁这才放心了些,瞧着乾不自然的神色,主动开口想要解释,“乾,昨晚,”
“昨晚的事,我都记得。”乾立即接话道,他不想再听对方将自己所做的蠢事再重复一遍。
昨晚,他虽已将双脚用绳子捆住,可他还是低估了自己,他的脚虽然不能走路了,可他还可以跳着动……
于是,昨晚他一边喊着对方的名字,而喊的还是那位江大夫所提到的“宁宁”两个字,一边蹦着下了床,去找对方。
他想,唯一该庆幸的是方临宁没被自己吓到。
而等他摸到人后,竟委委屈屈的朝对方撒起娇来,说对方不要自己了,而方临宁那时也几乎被自己吵得完完全全苏醒了,还一个劲儿的像哄小孩儿似的哄自己……
最后,他脚上绑着的绳子被解开,俩人又一起睡回了床上,而这次他为了防止对方再抛下自己,还非让方临宁睡在里面,还要两只手都抱着对方才肯安生,一只手放在对方的脑袋下边儿,一只手揽着对方的腰,两人要紧紧挨着……
乾如今回想起来,简直,简直不堪回,他从未想过自己……自己竟会露出那般姿态,也太过羞耻和可笑了。
“乾,不要想太多,也不必觉着不好意思,只需当作平常事来看待就好,这是很正常的事。”方临宁瞧到对方强装镇定却又透出几分窘迫的模样,倒觉出了几分可爱,与小时候在福利院时,被方临宁现偷偷拉自己的衣角时的情态一般无二,他笑着道,“乾,你什么模样我都瞧过的,不必在意。”
方临宁说完,便换了衣服出门,他晓得乾得自己别扭一会儿才行,所以特地留给对方一些独处的空间。
可乾哪里知道方临宁所说的是昨晚他撒娇非要一起睡的事,而他则完全误解成对方已现了自己做了春梦还起了反应,他甚至怀疑自己在梦中是不是将对方的名字喊出了声……
乾自暴自弃地想,罢了,对方已说过自己什么模样都瞧见过,说不定,说不定……两人已做过比这更过分之事。
昨晚所做的春梦跃然心头,他从未想过会梦到那般模样的方临宁,难道从前二人也会如梦中一样……而对方一位温润如玉,克己有礼的公子竟会在自己面前露出那般……
意识到自己的想些什么的乾猛的站起身,在心底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怎么能这般无礼浪荡,即便……即便他们二人真的是那种关系,可如今的方临宁明明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才相识几日的陌生人,自己竟已……
看来,过去的他与方临宁必定是恩爱的,才会让他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依然如此。
乾既已想清楚两人关系,便不打算再逃避,在恢复记忆之前,他也打算尽量如往日那般与对方相处,相待,免得让对方伤心。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方临宁,在接下来几日里,面对乾的主动和别扭的亲近,倒觉着有些想不明白了。
对方先是在吃饭时,主动跟他搭话,还给他夹了菜,而后还开口问道:“你,不给我夹吗?”
“……,好,给你。”方临宁不明所以,却还是夹了两筷子菜放进了对方碗里。
而等江大夫施针时,乾又率先朝他道:“我能握着你的手吗?”
“……,嗯,可以。”方临宁伸出手,对方又主动紧紧握住。
乾最开始的变化,方临宁起初并未放在心上,可越往后,对方反而一天比一天反常的厉害……
在两人闲暇的时间,乾基本都会主动牵起他的手,甚至比之前未恢复记忆时还要频繁和无法拒绝;
每日施针过后的药浴,乾也已展成,虽脸颊,脖颈,耳朵都已变得通红,却还是嘴硬着让他无需出门,留在屋内陪着;
到了晚上睡觉,乾竟主动提出要一起睡床,他还会提前将被褥铺好,等方临宁上了床,他甚至伸出有些僵硬的胳膊将后者揽进怀里,还会在临睡前,装作自然地道一声:“宁宁,晚安。”
方临宁被乾这一系列的转变和操作给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还特地去请教了江芷菀,但后者给出的回答是与治疗无关,是对方自己的意愿。
就这样过了七八日,方临宁也曾旁敲侧击过,可却都被乾一一转移话题给带过了,或者会说一些他依然不太明白的话,比如:他已明白了所有事情,他会尽量做好,尽上应尽的责任。
在方临宁多次确认对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后,他便也没再提起,想着也就还有两三日,治疗就能结束,等那时乾彻底恢复了,再问清楚也不算晚。
不过,他没想到这日一大早的,徐犹和徐决会突然骑马来访,也就在此机缘巧合下意外知晓了乾近几日之所以如此这般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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