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清爽干净的胡同里,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人。
有顺天府的差役,也有附近胆子大跑出来看热闹的住户。
昕澜已经快步走到现尸体的位置,正一边打量附近的情况,一边同差役和赶来的仵作搭话。
“这边平日里都是什么时辰有人过来巡街?还有住户们的杂物既然都是放到这边会有人定时来收走,怎么今天反倒是来得晚了?”
昕然刚一走近就听到她的这番话,她出于对尸体的惧怕根本不敢走太近。
但是站在一旁反而更没有安全感,她们随行的下人都被拦在了外面,她孤零零的纠结了好一会,还是凑到昕澜身边。
她们是一样的年纪,没道理只有她一个人害怕。
昕澜余光扫到她走近,知道她心中害怕,便主动拉上了她的手。
跟在昕然身后的宋钧宴看着她们又握在一起的手,眉头蹙了下随即便挪开视线,听起手下的汇报。
昕澜刚刚那一连串的询问太过自然,让一旁的差役和仵作都来不及多想,张口便说道。
“这边的巡街时间是上午辰时一刻到三刻,今天因为前面街上出了点状况,所以时辰就挪到了巳时一刻。”
巳时一刻过来巡街,再到现尸体后去顺天府报官,等差役和仵作赶来,现在临近午时但也刚好可以对得上。
“这边的杂物是几日收一次,下一次在什么时候?”
“三天一次,下一次在明天。”
差役嘴快回完这才意识到他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姑娘。
他求助般看向身旁人,又偷偷看向气度冷峻的四皇子,莫名有点想跪。
昕然偷偷朝杂物边的尸体看了一眼,只看到死者面朝下方,穿着一件沾了脏污的靛蓝色长衫。
脚上的鞋子掉了一只,脚底的袜子上似是也踩上了脏东西。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飞快收回视线。
【要死了要死了,我刚刚看那么仔细做什么,晚上要做噩梦了。】
【这人怎么看着硬邦邦的,不是传说中的尸僵还没过去吧。】
【不对不对,不能再多想了,呜呜呜,为什么女主大人不怕!】
【唔,那个,那个袜子到底踩了什么,好想知道啊,要不,再看一眼?】
一连串密集的心声差点打断了昕澜的思绪,她深吸气,顺着昕然的话语看向死者没有穿鞋子的那只脚。
宋钧宴神色虽淡,但视线同样落向了死者的双脚。
而昕然此时已经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她偷偷睁开眼又朝着死者的袜子看去。
【咦,是蜡油吗?看样子像是还没凝固时踩上去的。可是,这样踩上去不疼吗?】
听不到她心声的仵作,此时也已经检查到了死者的衣物。
他仔细看过死者的两只脚后,示意身旁人将现记下。
“死者鞋袜上都沾有蜡油,蜡油颜色偏樱粉色。有尸僵,死亡时间至少在两个时辰前……”
仵作的话说得极快,昕然听得一头雾水,倒是一旁的昕澜将这些细节悉数记了下来。
“死者身量应该是七尺一寸,看他手上的茧子,应是左利手。”
仵作还在继续说着,昕然已经拉上昕澜的衣袖。
“咱们不是要回府吗?让母亲知道咱们路上遇到这些,她会担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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