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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Chapter 87（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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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寒天的风呼啸而过，院中生机斑驳，淡白的晨日也清冷无温，照在窗边，仿如月光。

檀木梳滑过青丝，簌簌的微弱声响格外悠长，燃了一夜的蜡烛挂满泪痕，灯芯早已冷去了火焰，借天光照拂，将气色黯淡的脸庞照映在镜中。

有人心存愧疚，不敢直视镜中那双泛红眼眸，只能专心将目光放在满背墨云雨丝，节缕梳顺。

棠宋羽的睡姿向来乖巧，即便相拥而眠，也会把头小心拢到一边，加上他睡前栉的习惯，这一头长到铺地的青丝瀑，梳下来从未遇见阻碍。

玄凝不会绾男子髻，余光瞥见桌上的饰盒，伸手拿来道：“找个带。”

打开后，里面空无一物。

她怔了一瞬，刚想问送他的饰都去哪了，棠宋羽不动声色递来了一条带，“东西，我收回库房了。”

“放库房做什么？”

带与他衣袍的颜色十分相称，上面还织有金色暗纹，玄凝接在手里，研究着要如何辫绑带，身前人默默垂下脸，声似闷山雾鸣，“用不到。”

“怎么会用不到，待到元旦，你可要替我陪母君一同出席宫中家宴，头上没点金银翠玉怎能行。”

“……”

见他不出声，玄凝挑起耳后的长，与另一只手里握着的长缠绕，继而碎念道。

“吴关那小鬼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让他学个梳妆总支支吾吾说没时间。回头我让人找个通晓梳妆的男侍来，让君夫每天都漂漂亮亮的出门，当然也不能太漂亮，万一把那些比美的小相公气死，还是君夫的不是了。”

美人始终不搭腔，再说下去也是自讨没趣，玄凝闭了嘴，指间将两边编好的长辫与分出的一股辫再次交换缠绕，她编的很快，尤其不说话时。

带是中途加进去的，在固定好四股辫后，缠绕几圈又打了个蝴蝶结在上面。

望着心中幻想许久的恶趣味总算实现，玄凝满意的笑出了声，“哎呀，这是谁家受宠的小公子，梳的这般乖巧，快抬头让本君瞧瞧。”

“……”

成亲以来，棠宋羽虽不能说对她百依百顺，但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他都会遵循她。可他如今把脸照影，不肯挪动分毫。

难道让他抬头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吗？

“我特意为你梳的交股辫，你不赏脸评价一下？”

她抱着手，好像极不耐烦的样子。

一滴泪落在手背，棠宋羽缓缓抬起脸，与那双惊讶后，只剩懊悔的双眸在镜中对望。

不知他低头默默哭了多久，两眼红红的，跟红眼睛的兔子似的，也就中间那俩漆黑瞳仁依旧幽深，盯的她心里仿佛被狠掐了一把，疼得泛酸麻。

“我看不到……”

“抱歉抱歉，是我忘了，夫人见谅。”玄凝连忙赔罪，弯身去拿桌上另一面青镜。

“漂亮又有何用……用到了带上……用不到……就丢弃在四不透风的角落……任由它蒙尘黯淡”

拿镜子的手随话语慢怠，玄凝心中百感交集，却也难言一句宽慰的话来。

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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