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爷就不怕有人先你一步?”着陶陶心神惬意的望着窗外的雨,宋益饶有兴趣的问。
“我虽不经常来,却也对莫娘出的试题有信心。”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落在水洼里砸出一个个水花,激荡、跳动。可陶陶的心情却格外宁静,或许只有置身在瓷器之中她才能忘却以往。
很奇怪,玉(青)楼这个地方会让她觉得心安,与过往来客争论瓷器的出处,深挖瓷器的制作过程,这一切就像当年在章府着娘亲评论她自己的瓷器一般,然而即便如此,在座的也多是一些泛泛之辈。
尽管如此,陶陶还是很喜欢这种角逐,不只是客与客之间的角逐,更是出题人和答题人之间的斗智斗勇,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较量,一种超越时间与空间的争斗。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克制着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常来,她怕这种角逐的喜悦会让她迷失方向,更怕这种争斗的满足感会消磨她的斗志,所以,在没有查出真相之前,她绝不不允许自己有一丁点的放纵!
红布被掀开已有一会,大厅内的争辩声越发高亢,陶陶依旧将目光投放在窗外的风景,而宋益的目光至始至终停在她的身上,似乎他人的争辩与他们二人无关。
“众所周知定窑白瓷闻名天下,此瓶釉色纯正,釉质莹润,出自定窑无疑。”
“我是出自汝窑!此瓶外形秀气、瓶身冰裂明显,想必是汝窑的瓶!”
……
陶陶暗自笑他们只表面,缓缓回过头往台上望去,脸上的笑容却在一瞬间定格,她手脚不听使唤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身体往那只瓶的方向倾斜,窗外的雨和她跳动不安的心合二为一,再无法保持平静。
“陶爷?”
宋益见陶陶面色凝重,试着喊了她一声,可对方像没有听到一般径直朝大厅中央走去,直到到达台上。
众人一片唏嘘,更有甚者冲她喊不懂就不要瞎掺和,上台近也不一定能猜出答案,可认识她的人也在悄悄说着此人名为陶爷,上一次的答案就是她猜中的。
“莫掌柜,不知可否能让在下拿起来?”
陶陶虽是向对方请求,可她的视线从未离开那个瓶子。莫娘作为玉(青)楼的掌柜,从十四岁开店到现在已有十年之久,也算是见多识广,可对于眼前这个人流露出的目光,她竟猜不透。
可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眷恋、柔情、甚至是欲望和贪婪,和这家店的幕后主人很像很像,像到令人难以拒绝。
陶陶双手轻颤的托起瓷瓶,一颗心犹如骤然停止,让她忘记呼吸。指腹极其柔和的滑过广口、瓶身、直到瓶底,眼泪就这样突然模糊了双眼,她倔强的抬了抬头,强行克制住泪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她倾身靠近莫掌柜,附耳过去,声音从喉部发出细小的声音,以防被他人听到!可她无论再怎么克制,内心的波动依旧让她的声音透着几分哽咽:
“这盏盘口折肩瓶出自……已经消失的——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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