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摄影师也没有大拍特拍,按了几下快门,就示意常青戈可以离开了。韦婉恨恨地盯着他的身影,却发现常青戈也在看着自己,而且目光颇耐人寻味,韦婉赶紧抬头装作去研究摄影棚的天花板。过了十几秒,韦婉再去看常青戈,发现他已经在和身旁的助理低声谈话了。韦婉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常青戈也是心不在焉,每过上十几秒就要往韦婉这边瞟一眼。
拍摄完不到一个星期,韦婉就看到了ps好的照片成品。她和童思芸亲密地依靠在一起,自己脸上的笑容有些拘谨,因此显出几分傻气,可是童思芸确实是紧紧挨着她,看起来美得尚如一朵盛放的花。这张照片在童思芸的专辑歌词本和封面肯定都不会占据显著的位置,但即使偏安一隅,韦婉也觉得心满意足。
韦婉盯着笔记本屏幕中的那张照片足足有十来分钟,又嘿嘿傻笑了一会儿,决定要把这张照片打印下来贴身私藏永不分离。
赶到过年前放假,童思芸把所有的歌曲都录制完成,只等着后期制作混缩,然后刻录碟片了。临到过年的时候,气温骤降,周边县市都有强降雪,韦婉给家里打了电话,决定过年不回家了。
她父母都挺不高兴的,只是这回韦婉异常坚定。童思芸过年只能呆在出租房中,如果韦婉也回家了,童思芸将是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屋子里听鞭炮炸响,看窗外的雪花静静飘落。说不上是怜惜或者是别的怎样的情绪,韦婉只希望她能陪着童思芸,两人一起过一个年。
农历腊月二十九,两人才一起去超市离采办年货。韦婉推着超市里的小车,童思芸就在前面牵着她,从货架上挑选商品放在车中,有时候童思芸回头看到韦婉,就会无端地笑起来,然后对她说一两句什么,声音轻得让韦婉几乎听不清楚。超市里的人很多,没人注意到这两个女孩子,也没人注意走在前面的那名女子曾经出现在电视荧屏中。
这样的环境,反而让韦婉感到了安全,淹没在滚滚红尘,只享受两个人的所有。韦婉想,她们就像是一对已经相濡以沫多年的夫妻。
走出超市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两人拖了好几个大袋子,艰难地扔到汽车的后备箱里。北风越发劲厉,天色几乎黑透,韦婉感觉到有一点冰凉刮过自己的脸颊,原来是下雪了。
回到家之后,收拾完东西,韦婉煮了点速冻饺子当两人的晚餐,吃过晚饭,她刚把杯盘碟盏端到厨房水池里准备洗涮,被人猛地从身后抱住了腰。水龙头的水哗哗流着,韦婉看到水流从白瓷的盘子上淌下去,刚笑着说:“怎么啦思芸姐?”忽然就怔住,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童思芸在轻轻地舔吻韦婉的耳垂和颈侧,她的动作很轻,仅有的一点点声音也被流水声所盖过,韦婉看不到她,只能闻到童思芸身上浅淡的香水气味,但是她感觉到童思芸一定吻得很认真,甚或于煽情。仿佛皮肤上每一个毛孔都张开,贪婪地感受着童思芸的存在,她呼出的气渲染着室内升腾而起的情|欲。
“思……思芸……”韦婉有点慌乱,稍稍挣扎了一下,童思芸也就轻巧地退开,从厨房里走出去了,只留下韦婉怔怔地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拿着正在冲洗的盘子,还有哗哗流不停的自来水。
五分钟后,韦婉洗完了盘子走到客厅里,发现童思芸坐在茶几前,打开今天在超市里刚买的一盒巧克力,抬头对韦婉笑了一下,笑容有些狡黠:“婉婉,过来。”
韦婉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童思芸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往韦婉的嘴里送,韦婉还没来得及道谢,刚要张口接住,童思芸却轻轻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将巧克力放入了自己口中。
韦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童思芸很少恶作剧,这样说明她心情很好。还没等韦婉再想太多,身体被人抱住,童思芸的脸就已经贴到了她的脸上,连表达惊讶的机会都没有,童思芸的唇就已经吻上了韦婉的唇。开始韦婉还没有回过神,待她感觉到童思芸的舌尖已经在她口中游走挑逗时,满口都是巧克力的甜味。
这盒巧克力是童思芸专门挑的,别的优点倒是没有,就是特别甜,甜得韦婉晕头转向,感觉自己几乎都要溺死在糖浆里了。童思芸的唇离开她时,韦婉犹不满地去吻她的面颊,却因为嘴唇上沾了巧克力,在童思芸白皙的脸上添了一个棕色的唇印。韦婉笑起来,将那个唇印小心地舔去,入口尽是巧克力味的甜蜜。
童思芸的眉毛稍微挑了挑,眯着眼睛微笑,她有时候笑得又颇像是一只狐狸,让韦婉产生害怕与期待相混合的奇怪情绪。
“你想……在床上还是,在这里?”童思芸凑近了韦婉,在她耳边低声说。声音不大,每说半句都要顿一秒钟,呼出的热气很重,让韦婉有种正在被童思芸抚摸着肌肤一般的感觉,心痒难耐。
“就在这里吧。”韦婉急切地说,想去脱童思芸身上正穿着的毛衣开衫。童思芸低头,认真而又颇为煽情地去解韦婉的衬衣扣子,所有的情绪都被推向了临界点,理智逐渐消退,爱欲膨胀到最大,几欲冲出这狭小的空间。
突然间,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233晋江独家发表
箭在弦上,本当一触即发,直炸出所谓生命的大和谐一片旖旎与满足,这敲门声却像是当头下的异同冰水,比之曾在宾馆听到的《马赛曲》更为可恶。韦婉吓得一哆嗦险些爆了粗口,手本来正奋力地和童思芸的毛衣开衫搏斗着,此时此刻竟也无所适从。
“这么晚了……谁啊?”童思芸不满地咕哝着。外面刮着风下着雪,夜色黑沉沉笼罩着过年之前的城市,这人却很有耐心地敲门,一下又一下,让人心里忽然产生了无边的恐惧。
“谁啊?”童思芸提高声音喊了一句,那人不说话,依然敲着门。韦婉感觉到害怕,忍不住抱紧了童思芸的胳膊,温暖的羊毛织物贴在她面颊上,方觉得有点安心。
“收煤气费的?房东查房的?警察蜀黍?查水表的?送快递的?”韦婉提出了无数敲门人身份的猜想,都被她自己一一否定。年关将近,都放假了,谁会这晚上点的犯神经病跑过来敲门。
敲门声执着地响着,砰,砰,砰,像是某种脚步,不慌不忙地逐渐逼近。
童思芸蹑手蹑脚走到大门边,从猫眼向外望了望,疑惑地说:“看不到人。”
看不到人,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那人蹲下身体贴着门在敲,另一种是敲门的不是人。不管哪一种可能都有蹊跷,韦婉不愿多想,赤着脚从沙发上跳下去,从背后紧紧抱住童思芸:“不管他了,思芸姐,别开门,我害怕。”
童思芸回过头,笑容仿佛有种特殊的安抚作用。她抚了抚韦婉的面颊:“婉婉,你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她绕过韦婉,走到茶几前,开始整理方才迷乱时丢弃沙发和地上的衣物,韦婉傻傻地愣在大门前,听着敲门声依然在响,不曾间断。敲门的人既不吭声,也不放弃,肯定不是普通的访客,但是这样永无止境地敲着门,到底是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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