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担惊受怕,是他良心不安,是他亲自把“神”供奉到这个位置。这个摘星台,连他上来都要告知祭司,此刻,又有谁能来救他。
没有退路了。拉一个黄泉作伴,也不算输得惨。
李鸣世垂死挣扎,突然发起狠来推了一把姜雪砚。
他本神志不清,几番话刺激后就陷入了情绪失控里,姜雪砚才一时不防。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撑住了高栏。
李鸣世癫狂大笑,又咳出血来:“那又怎样?你是赢了,但赢得太晚了。我坐了那么久龙椅,心满意足,也没什么遗憾了。”
说罢,他一把抓起身旁的长椅,朝姜雪砚狠狠劈去。
摘星台很空,一张木桌,几把椅子。
李鸣世狞笑着:“看你为了对付我,在这破破烂烂的台子上待了这么久,哈哈哈——”
他话音未落,人便僵住了。身子一晃,手中的长椅还未落下便没了一截,不等他回神,李淮澈又是一脚踢了上去。
李鸣世倒在地上,脸色扭曲。
把糕点放在桌上,观察了一眼确保没被刚才的动作弄变形之后,李淮澈才走到姜雪砚面前。
“师父。徒儿都办好了,眼下无人不知,宫前聚集了一堆人,官和百姓皆有,求陛下给个说法呢。”
气憋在胸口出不来,李鸣世两手紧扣,关节发白。他生的儿子,竟站到了敌人那边去。
李淮澈没理他,继续对姜雪砚道:“师父,吃吗?”
姜雪砚抬起手要接,又听他问:“师父的手怎么红了?”
看了一眼都讨人厌的父子,他不屑地抬起眼皮:“想知道?”
李淮澈点了点头。
姜雪砚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这样就红了。”
李淮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徒儿知道了。”
“不问理由?”
“师父要打便是,徒儿不问。”
姜雪砚怒极反笑,声色俱厉:“不问?心知肚明不敢说才对吧?”
李淮澈眸色深如墨,沉默着等姜雪砚审判似的下文。
“你故意把画像散播出去,让江雁深陷险境,又引诱前太子仿画刺杀他,他现在还昏迷不醒,你既然有自己的打算,又何苦拜我为师?残害无辜之人,这是我教你的吗?是你做好这一切让我改变原先的计划,顺利得让我觉得老天在帮我,你如此算计,下一步要算的人,可是我?我教你为人处世这么多年,容不下身边有一头狼。”
“徒儿是怕自己的计划不成功,惹师父失望才不告知的。若是成功,师父就当做上天开眼吧,徒儿不敢邀功,所以一直未提,不想师父竟然知道,但徒儿绝不会算计师父。”李淮澈说完,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姜雪砚生气是因为发现他偷亲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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