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归雪3（第1页）
姜雪砚伸出手指着建章宫的方向，眼神愈发冰冷:“那座宫殿里，死了两个爱我的人，十三年前还有一个，你忘了吗。”
李鸣世无暇顾及，他被一步步逼近角落，面上不可思议和惶恐不安混在一起，声音颤抖:“江雁？你什么时候醒的？不、不对。”不是江雁，他派人盯着玄府，江雁醒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那个昏迷的江雁是假的。
“……你、你竟敢欺君！”李鸣世捂着胸口，狠狠地瞪了姜雪砚一眼。
他实在狼狈，跪坐在地上，头发凌乱，整个身体不断地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姜雪砚听到这话愈发觉得他可笑。
“君？”他半眯的眼睛瞬间睁开，讥诮的笑意一晃开来。
“啪——”
李鸣世被一个巴掌扇得偏过头去，脸上红了一片，他愣了一下，摸了摸嘴角，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指上的血迹。
“十三年前，你利用太后把我和娘亲骗进宫，借她的手，杀她爱的人，这一巴掌，替太后打的，你恩将仇报、辜负她的教养、她的苦心。”
姜雪砚撸起袖子，对着他的脸又是狠狠一甩。
“你自私自利，包藏祸心，人命在你的猜疑顾忌之下又算什么？这一巴掌，替我娘亲。”
手掌发红，传来隐隐的痛感，姜雪砚一脚踹上他的脑袋。那人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为了一个皇位前前后后算计多少年，此刻却像个痴儿一样，一言不发。
但那沉默并不是因为意识到了错误，只是处于下风的无法反驳、不忍、不甘罢了。
“当年济州一战，你坐着那高高在上的龙椅时可有想过那奔赴前线守家卫国的将士？你想过的吧，”姜雪砚冷笑一声，“想过怎么等他们打赢后再让他们死，想过要怎么让他们永远都埋在那里，想过怎么避免他们功高盖主。”姜雪砚这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上。
他像是有心疾一样，捂着胸口发出嗬嗬的声音，说不出完整的话，眼神却依旧那么恶毒。
“你不配坐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本该也不是你的，”姜雪砚看他就像看着一团烂肉，“当今的太平盛世，有你的功劳吗？李鸣世？”
他拽起李鸣世把他丢到了凭栏边，抓着他散落的头发，强迫他看着摘星台下的京城。
天暗下来了，没有灯。
“四皇子通敌叛国的证据已经布告天下，右贤王说这一切都是您指使的呢，好皇帝。”
李鸣世那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本来你的政绩也不算出名，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让人把你勾结敌国陷害忠臣的事贴满大街小巷了。”
李鸣世双眼充血。
“你看看，今夜没有灯替你亮着赎罪了。”
姜雪砚的声音又冰又冷，像他梦魇里无穷无尽的雪花一样，进入他的耳朵里，让他如坠冰窟。
他做了亏心事，所以才这么信奉神。
他以为他碰到了真神仙，原来不过是一个知他过往、有他把柄、懂他心事的仇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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